“明寶貝是媽咪明藍的天才寶貝。”
16歲的明寶貝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把視線重新放在自己手上的物理課本上,裝作聽不見眼前的女人笑得花容失色的樣子。但是這有些困難,因為女人捧着手裡的本子——本子封面上寫着大大的“明寶貝”三個字——繼續讀了下去:“媽咪明藍是明寶貝的笨蛋媽咪。”
明藍讀完又發出一聲爆笑,然後把作業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親昵地湊上前,吻了吻明寶貝的側臉:“寶貝小時候好可愛。”她兩隻手圈住明寶貝的脖子,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他的臉頰,繼續說道:“媽咪好愛寶貝呀!”
明寶貝冷靜地咳嗽了一聲,将手中那本十分鐘過去了還沒翻開新的一頁的物理課本合上,一副四平八穩見怪不怪的樣子把明藍從自己身上撥下來——如果忽略他通紅的雙耳的話,任何人都會贊歎這真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孩子。
他看了看表,起身離開。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托盤,裡面盛着兩杯溫好的牛奶和一小碟切好的蘋果,蘋果被細心地切成了兔子的形狀。他進來的時候明藍依舊在看他幼兒園時候的日記。就在不久前明藍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他讀幼兒園時的作業本和畢業照,拉着他一起欣賞了半個小時。說是一起欣賞,實則是她在一旁一邊讀他小時候的日記一邊看他現在隐隐約約黑臉的表情。
“媽媽。”他叫了一聲,提醒她睡前記得喝牛奶。明藍卻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下,然後頭靠在他的肩上,把作業本高高舉起,繼續讀道:
“我的家中有兩個人,媽咪和我。我是兒子,是媽咪的天才寶貝。我的夢想是成為爸比,保護媽咪!”
明藍讀完又是發出一連串的笑聲,明寶貝在一旁不語,隻是靜靜地喝着牛奶,陪伴着她。明藍最後笑累了,用手戳着他紅得仿佛滴血的耳朵,問他:“寶貝現在還想成為爸爸嗎?”
“媽媽!”明寶貝終于有些惱羞成怒地喊了一聲,其中的嗔怪與含羞帶怯不言自明。明藍見好就收,她熟練地給兒子順着毛:“好啦好啦,媽咪知道啦。我的寶貝最關心媽咪了,現在也有在保護媽咪對不對呀?”
耳朵上的紅色似乎蔓延到了他的臉蛋,明寶貝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他一邊埋怨小時候的自己寫下這樣的文字讓媽媽得以打趣他,一邊又自暴自棄地覺得如果媽媽喜歡的話這樣也沒什麼。最終他略帶幾分矜持地點了點頭:“當然了,我會一直保護好媽媽的。”随後他在明藍的唇邊落下一個牛奶味的晚安吻:“時候不早了,媽媽該睡覺了。”
明藍換了一個姿勢靠在他的手臂上,伸了伸手,明寶貝就明白她的意思把那杯牛奶舉到她嘴邊,喂着她慢慢喝了下去。喝完之後緩了一會兒,明寶貝才把叉好牙簽的蘋果遞到她跟前,一人一口地吃着。
“今天寶貝切的是兔子形狀的,和小時候媽咪給你切的一樣哦。”明藍一邊嚼一邊說,兩隻手捧着明寶貝的臉,伴随着“啵”的一聲,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大大的蘋果味道的親吻:“媽咪的好寶貝怎麼今天這麼可愛呀!”
明寶貝聽了,感覺自己已經恢複平靜的臉又有幾分變紅的迹象。
“媽媽……”他最終無奈地喊道,催促她上床睡覺。
“好啦好啦,媽咪知道寶貝臉皮薄就不逗你啦。寶貝不要學太晚也早點睡哦!”明藍見好就收,在他的另一半邊臉上留下另一個大大的吻,然後輕快地走進卧室。
小小的書房裡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明寶貝撿起那本被明藍遺落在書桌上的日記,翻了翻,無聲地笑了笑。他把剛剛用過的餐具清理幹淨之後又坐到了桌前,然而許久之前打開的物理課本并未得到第二次翻閱,一切都似乎陷入了相對靜止。良久過去,明寶貝才似乎晃過神來,轉身走入洗手間洗漱,然後輕手輕腳地邁進了卧室。
卧室内明藍已經睡下了。明寶貝熟練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明藍睡夢中似乎感受到了另一個人,下意識地張開手臂,明寶貝得以鑽進熟悉的懷抱。16歲的明寶貝身高已經達到了180,比他的媽媽明藍要高上一些,已經有些不再适合蜷縮在明藍的懷裡了,而是似乎更适合把她抱在自己的懷中。但是明寶貝不在乎,他彎起自己的身子,雙手攬住明藍的腰,安然地閉上了眼睛。母子二人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回到故事的起初。其實明藍一開始讀的那句話并沒有說錯,因為明寶貝,他真的是個天才寶貝。他和所有霸總文裡的孩子一樣:智商極高,五歲那年就能自學編程在他爸公司網站投放病毒;身形肖父,堪稱縮小版的霸總。他現在在a大少年班讀書,即将準備碩博連讀。
而明藍也跟絕大多數的霸總文小白花女主一樣:善良、有耐心、有着白蓮花一般的清純與美貌。但這往往也同樣意味着她好騙。從郊區的别墅區一路逃竄到千裡之外的省份,明藍沒少被騙。有的時候是騙錢,更多的時候是揩油騙色。她一開始還會瞪着自己小鹿般的眼睛義正言辭地指責對方這是不對的,然而得到的不是正義制裁而是白色連衣裙上幾個漆黑的手印。久而久之,明藍學會了裝作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并且學會了用帶有厚重口音的方言。
明藍剛從霸總的金絲籠逃出來的那一個月輾轉逃難于各個大巴之間,偶爾靠着窗子小憩一會兒時,夢中都是霸總最後那句“明藍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這反派一樣的發言讓明藍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噩夢最後終止于一個月後的午睡。那個時候她已經找到一間住處,一間小出租屋,正疲憊地倒在沙發上午睡。夢中她再一次夢見霸總那張噩夢般的臉,她在夢境中被那天然的壓制吓得兩股戰戰不能動彈。然而下一秒一個保齡球大小的圓形生物突然出現在她的手中,再經由她的手中砸向霸總,于是若幹個霸總的身影被一舉殲滅,明藍見狀開心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夢就醒了,她隐約記得有人跟她說:“媽咪不怕!以後我來保護你了!”
明藍醒來之後坐在沙發上怔愣許久。孩子,她想到了這個問題。霸總在之前跟她的性生活中自然從未帶過避孕套,“懷上我的孩子是你莫大的榮幸!”他每次都這麼說。每一次性的開始都伴随着強制,盡管一場□□進行到最後總能隐隐約約體驗到一些樂趣,但并不妨礙每一次開始都是莫大的痛苦。孩子。明藍手摸着小腹,看向窗外的夕陽,有些猶豫不決。
不過孩子當然沒有被打掉。明藍很善良,她在自己逃亡的過程中都能扶老奶奶過馬路,更不要說這是她自己的孩子。于是她一個人去醫院進行婦科檢查,一個人給孩子建立檔案。她憑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善良在本地找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日子很平淡但是順利,她腹中的孩子很聽話,從來不會亂動,也自然沒有讓母體遭受各種可能存在的傷痛。除去輕微的水腫,明藍正常得仿佛沒有懷過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