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把劇本推過去:“這段,我不太确定該怎麼處理。”
沈容暄接過劇本,掃了一眼。
【玄冥捏碎徒弟(女主)所贈的玉符,血順指尖滴落,他卻笑着舔去……】
沈容暄:“你先試試。”
“喂,你就是這樣教的啊?”林焰不滿,卻還是照做。
無實物演了兩遍,怎麼也不對味,林焰幹脆起身,從廚房的儲物櫃裡拿來一個漂亮的白瓷茶盞。
他指尖撫過茶幾上的茶盞邊緣,眼神漸冷,忽然低笑:“你以為這就能鎖住本尊?”
沈容暄呼吸一滞。
林焰的指尖撫過茶盞邊緣,眼神驟然陰鸷。随着他猛然收緊的手指,仿佛真有玉器在掌心碎裂。碎片紮進皮肉,鮮血猩紅刺目,順着皓白的手腕滴落。
而林焰仍在戲中,唇角勾起一抹瘋戾的笑,緩緩舔去手腕并不存在的血。
空氣凝滞了一瞬。
這個畫面與兩年前某個争吵爆發的雨夜重疊。
他拿着那份林焰親筆簽署的結婚協議,就像拿着一份戰無不勝的砝碼,林焰卻把它們當成廢紙,嘩啦啦地全部掃落在地,伴随着一聲尖銳又冰冷的:“你以為這就能綁住我嗎!?”
這話語如同咒語,跨越兩年時空,再一次響在沈容暄腦海。
“是。”
他低沉的應答讓林焰瞬間出戲。
林焰一愣,頃刻出戲。
“喂!說好的影帝呢?你行不行啊。這不是劇本裡的台詞。”
良久,沈容暄才從劇本裡擡眸,金絲眼鏡鍊垂在頸側微微晃動:“原台詞是什麼?”
“感情你剛才看劇本看半天,看了個寂寞啊?”林焰嘀嘀咕咕地翻開劇本,回顧自己已經忘掉的單詞,但這并不妨礙他自信地貶斥死對頭,“就這還三金影帝呢,還不如我!”
沈容暄靠在沙發裡,修長的手指松松地搭在劇本邊緣,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平靜地望回去。
“女主淚眼蒙眬撲進仙尊懷裡。”林焰完全是演技小白,把劇本裡的動作提示詞也完整念出來,然後聲情并茂地朗誦,“師尊若是堕魔,弟子便陪你永墜無間!你捏碎玉符又如何?我早将真心煉成燈油,燃盡三魂七魄也要照亮你的路!”
安靜幾秒。
“啪!”的一聲,劇本被狠狠合上,林焰後知後覺感受到羞恥:“靠,這什麼跟什麼啊?!”
他的耳根“唰”地就燒了起來,連帶着脖頸都泛出一層薄紅。
見沈容暄仍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他惱羞成怒地瞪過去:“你不說話幾個意思!”
沈容暄不吭聲,他便又戳了戳無辜的劇本,咬牙切齒:“……這什麼鬼台詞!太不合理了!!”
“嗯,确實不太合理。”沈容暄終于開口。
這人怎居然順着自己說話?
林焰腦中警報狂響,直覺其中必有陰謀。
沈容暄不緊不慢地摘下眼鏡,這個動作讓他淩厲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不過,如果是你念的話……”
說着擡眸,目光落在林焰泛紅的耳尖上,嗓音低沉,帶着點意味深長的笑意。
“倒也不算太違和。”
“……”林焰一把抄起沙發上抱枕,怒不可遏直接甩過去,“去你的,你才是女主!老子是霸道狂拽的仙尊!!”
先前沈容暄心裡那點複雜糾結的情緒,讓他這麼一吼,頃刻便散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