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拿起拐杖，準備離開。

“喲，瞧這是誰呢！”一道刺耳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小貓立馬警惕地擋在季書安身前。

幾個混混将巷口的路堵住，帶頭的紅毛走到季書安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上次讓你小子跑掉了，今天得讓你好好吃點苦頭！”

話音剛落，紅毛的拳頭就落在季書安的腹部。

季書安悶哼一聲，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彎下腰，手中的拐杖也掉在了地上，他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小貓見狀，立刻豎起尾巴，發出低沉的嘶吼聲，試圖吓退那些混混，然而，它的體型太小，根本無法對那些人造成威脅。

紅毛冷笑一聲，擡腳将小貓踢到一旁。

小貓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摔在牆角，蜷縮成一團。

“你們……别動它！”季書安艱難地擡起頭，聲音裡帶着憤怒和焦急，他摸索着想要撿起拐杖，卻被紅毛一腳踢開。

“哼，一個瞎子，還想逞英雄？我動它，你又能拿我怎樣！”紅毛嘲諷道，擡手又是一拳，重重打在季書安的肩膀上。

季書安踉跄着後退幾步，後背撞在牆上，疼痛讓他幾乎站不穩。他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裡的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心裡卻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你們不就是要錢嗎，我給！”季書安用盡力氣吼道。

聽見有錢，紅毛便在季書安身上一頓摸索，“這就對了嘛，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是事兒。”

等到手機摸出，紅毛看見餘額裡的不到一百的數字，臉色立馬沉下。

“這點錢你也好意思叫闆！兄弟們，給我打！”

幾個混混将季書安堵在牆角，對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季書安不敢發聲，因為他知道，他越是求饒，這些人隻會打得更用力。

等到幾人打累了，紅毛便将手機裡的餘額全部轉走，再将手機扔在地上。

“一個克死爹媽的喪門星，江家那樣的豪門養着你，居然兜裡就這點錢，你該不會放學後都去嫖吧。”

他身邊的兄弟一陣哄笑，“哥，你還真别說，他這種娘們兒兮兮的，那種地方最喜歡了，不過不是嫖的。”

另一人附和，“是被嫖的。”

說完，架住季書安的兩人松開手，身體的疼痛讓他瞬間無力地倒在地上。

直到混混走後，他才艱難撐起身體，背靠在冰冷的牆面上，呼吸微弱而急促。

他的身體像是被撕裂般疼痛，每一處關節都在叫嚣着不适，雨水順着他的發梢滴落，混合着臉上的泥漬和血迹，顯得格外狼狽，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被抛棄的破布娃娃。

他努力擡起手，摸索着地上的手機，指尖觸碰到冰涼的屏幕時，心裡湧起一陣無力感。

“呵……”他自嘲地笑了笑，聲音沙啞而微弱，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糟糕，但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在意這些。

他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蹒跚地走到小貓跟前。

小貓似乎知道了他的意圖，用腦袋在他褲腿上蹭了蹭。

“下次别這麼傻了。”

安頓好小貓，等季書安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肖遲厭聽見有人開門，立馬起身走到門口，剛要開口懷裡就被塞進了一袋饅頭，随後一道人影快速地進來。

人影跌跌撞撞，半路撞到餐桌桌角也沒有反應，直沖沖地就去了衛生間。

等他回過神，才發現進來的人是季書安。

他想起早上要和季書安辭别的事，于是提着饅頭走到衛生間門口。

“那個……季書安。”

“嘭。”衛生間裡傳出一聲巨響。

肖遲厭想也沒想，一把推開木門。

隻見季書安雙手撐着盥洗台，撩起的衣服下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肌膚，幾道疤痕蓋在舊傷痕上，還在一點點冒着血珠，藥瓶滾了一圈，撒了一地的碘伏。

“季書安！”肖遲厭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焦急和憤怒。

他彎下腰去檢查那些傷痕，這才發現季書安的衣服上滿是泥漬，瞳孔猛地收縮，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誰幹的？”肖遲厭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心裡莫名生出一團怒火。

季書安搖了搖頭，隻是艱難地一個勁将他往外推，“沒……沒事，隻是摔了一跤。”

肖遲厭可不是傻子，打了這麼多年架，他還能不知道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

可看見季書安這樣倔強的樣子，他沒再好追問，隻是伸出手，輕輕扶住季書安的肩膀，“能自己走嗎？”

季書安點點頭，最終還是借着肖遲厭的力道，艱難地站到客廳。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忍着，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将季書安扶到沙發上，肖遲厭拿出棉簽想替他上藥。

“不用，我自己可以……”季書安有些慌亂地說道。

“閉嘴。”肖遲厭冷冷地打斷他，語氣裡帶着不容反駁的強硬，“等你自己上藥，傷口都發炎化膿了。”

季書安被肖遲厭的語氣震住，一時不敢再反駁，隻能乖乖坐在沙發上，任由肖遲厭替他處理傷口。

肖遲厭的動作雖然有些生硬，但下手卻很輕，生怕弄疼了他。

棉簽蘸着藥水，輕輕擦拭着季書安腰上的擦傷，冰涼的觸感讓季書安忍不住微微皺眉，但他沒有發出聲音，隻是默默忍受着。

“疼就說。”肖遲厭低聲說道，語氣雖然依舊冷淡，但眼神裡卻透着一絲關切。

季書安搖搖頭，“不疼，謝謝你。”

肖遲厭沒說話，繼續專注地替他上藥，他的手指偶爾觸碰到季書安的皮膚，帶着一絲溫熱，讓季書安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