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無旁骛地工作着,所以當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周梓涵被吓了好大一跳,她猛地坐直身體四處去看,等意識到是手機在響後才慢慢放松下來,然後擡起右手揉了兩下心髒,一邊猜測着會是誰在在這個時間點找她,一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竟然是房東,特别出乎周梓涵意料的一個人。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自從周梓涵租了現在住着的這套房子後,除了最初那幾天看房子的時候和簽租賃合同的時候,房東給她打過電話,之後再也沒有聯系過她,是特别省心的房東。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周梓涵心懷忐忑地劃開接聽鍵,笑着向房東問了聲好。
“小周呀,在忙嗎?有沒有打擾你工作啊?”房東是位五十多歲的大叔,在某家國企單位做了一輩子的行政崗的原因,接人待物很是随和,聲音也很有溫度。
因此即使被打擾了工作,還被吓了一跳,周梓涵也沒有生出煩悶的心思,她笑着回答房東,“你好刑叔,沒有打擾,我正想休息一下呢,您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挺湊巧的。”
房東連聲說,“那就好那就好……”卻遲遲不往正題上引。
周梓涵隻好主動問房東給她打電話的原因。
“是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但挺讓我張不開口的,我拖了好幾天了才決定給你打這通電話……”電話那頭的房東猶猶豫豫地說。
周梓涵心裡咯噔一下,脫口問了句,“是房子出問題了嗎,邢叔?”她還以為房東之所以給她打電話,是想讓她幫忙走走醫院的關系呢。
還好不是,畢竟目前她隻是個小喽啰,實在走不通一丁點兒關系,房東要是因為這事兒找她,到時候尴尬的就該是她了……
房東停頓住了,沒說話,但隔着長長的網絡,周梓涵聽到了對方歎氣的聲音。
她已經能确定她沒猜錯。
前幾天姜鎮彥還建議過她把房子換了,當時她沒答應,現在好了,大概是不換也得換了,周梓涵也想歎氣,心想世事就是這麼難料,麻繩專挑牛馬的缰繩斷。
房東在電話那頭說,“小周啊,當初你簽的租期是一年對吧?現在是這麼個情況,我兒子新交了個女朋友,外地人,而且這個姑娘還是個獨生女,最近她想家了,想把她爸爸媽媽接到咱們這裡來住上一段時間,你說咱有現成的房子對吧,再花錢出去租是不是……是不是……”
是了半天,房東也沒把結論是出來。
無論怎麼說,他都不占理,心虛着呢。
雖然那天晚上姜鎮彥提議讓周梓涵換個地方住的時候,周梓涵當場回絕了姜鎮彥的好意,但這次房東找過來了,周梓涵的心卻沒那天那麼堅定了,她的心開始搖擺,或許她确實應該換個地方住了吧,對單身女孩子有潛在危險的地方,也确實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留戀的必要。
想到這裡,周梓涵開始反過來安慰房東,“沒事的邢叔,既然您那邊有需要,我再換個地方住就行,大家賺錢都不容易,當然是能省則省啊,隻不過我才剛上班不久,很難請假,隻能利用休息的時間去找新的住處……”
不等周梓涵把話說完,房東立馬把話頭接過去,滿是感激地對周梓涵說,“這個好說,小周,我問過我兒子了,他女朋友的爸媽是第一次出遠門,預計得在咱們這裡住到年底再回去,所以他們要準備的事情更多,這樣一來你就不用太着急了,一個月兩個月的把房子騰出來就行。我跟我兒子說好了,你什麼時候騰出來房子,他女朋友的爸媽就什麼時候來。”
好吧,壓力轉移。
說是最多能給到兩個月的時間,但周梓涵怎麼可能,現實也不允許她真住滿兩個月再走。
周梓涵心下了然,但仍客客氣氣地感謝房東給她預留出來這麼長時間,她對房東說,“謝謝邢叔,我會盡快找房子的,一旦找到合适的,我立馬就搬走。”
“好孩子,真是謝謝你了,那什麼,下個月的房租就不用給我轉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地道,我補償給你一個月的房租,不過你放心啊小周,等你搬走的時候,我會把押金原封不動地全都退給你。”房東說。
看吧看吧,她猜得沒錯,說是給她兩個月的時間讓她去找新的住處,實際上滿打滿算也就給一個月,如果到時候她還沒走,這位邢叔大概、可能、也許就沒現在這麼好說話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周梓涵依然笑着對房東道了謝。出門在外隻能靠自己,她早就學會了“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還有一句: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
挂斷電話之後,周梓涵根本來不及悲春憫秋,伸了個懶腰就一頭紮進了病曆堆裡,她要把被徐松蘿和柳世哲浪費掉的時間全都追回來!她才不要加班!
但似乎總有人“想要”她今天晚上加個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