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7.24
耳邊聽到有些模糊不清的廣播聲報到:“各位旅客,您好!歡迎乘坐由蘭州開往北京西的X次列車,列車前方即将到達保定車站,正點到達時間………”夏夏已經拖着行李箱,站在了車廂臨近出口的地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列車員拖着明顯有些肥重的身軀,從自己身邊洗臉間的垃圾桶裡拖出黑色塑料垃圾袋,又套好新的垃圾袋,這才拽着已經快滿的垃圾袋朝車門處走去,地上留下一道從垃圾袋裡流出來的可疑污迹。
“髒死了!”一道有些尖刻的聲音響起,夏夏好奇的眼睛馬上轉了個方向。
側後方不遠處,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子撇着嘴,眼睛卻是挑剔的看向夏夏腳下。
後知後覺,夏夏納悶了一會,這才順着視線低了下頭,可能她剛站得離洗臉間太近了,列車員拖着垃圾袋過去時蹭到了自己腳上,雪白的帆布鞋蹭上了污漬,十分的“醒目”。
夏夏有些無語,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便對這種批判式的審美充滿了厭惡感,鞋髒了洗掉就好了,更何況是穿在自己腳上,為什麼這完全不認識的路人甲要說出來,難道隻是為了襯托她的高雅和自己的粗俗嗎?
好吧,夏夏承認,對方穿的很時髦,修身齊膝裙,高跟鞋,手裡拎着粉色的電腦包,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縮在一邊,努力的不讓自己挨着周圍準備下車的人,自己呢,短褲,短袖,運動鞋,用手梳着紮的有些淩亂的馬尾。可是這一刻大家都在這列火車上,都是買票坐車,難道不應該是平等的嗎,看不起人别坐火車啊?
這般YY了下,夏夏便很有底氣的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果然那女的縮起了脖子,好吧,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哐嘡哐嘡”一陣,火車幹咳了幾下,便停了下來,夏夏背着大書包,拖着行李箱,故意甩搭着髒兮兮的雪白運動鞋,心情很愉悅似的一步一步朝站外走去。
出站口,火車站工作人員站在幾個出口處,一個一個人的看着票,夏夏停下腳步,歪着腦袋想了會,才從肩上拿下書包,放在地上,拉開拉鍊,開始翻找了起來,她絕對不會承認其實有時候她的記憶力完全是處于退化狀态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夏夏才從書包的一個角落裡翻出了一張已經明顯皺巴着的車票,重新拉上拉鍊,将書包背到背上,垂着腦袋朝出口走去,這會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這裡是保定!”火車站工作人員忽然開口。
夏夏眨巴着大眼睛,轉了轉,這才猛然意識到人家這是在提醒自己呢,“哦,知道了,我可以出去了嗎?”她乖巧的問了句,腳不自覺的動了動。
“額,出去吧!”那大嬸奇怪的看着夏夏像個背着碩大殼的蝸牛般朝前挪動去,心裡暗想這孩子不會是腦袋有病吧?
出了站,火辣辣的太陽曬在夏夏拿在手裡的車票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天水—北京西”,可這裡是保定?
兜裡的手機叫嚣着,夏夏不耐煩的一擡眼,看着前面不遠處那個蔥綠蔥綠色的身影,側轉着身子,手裡拿着手機放在耳邊。
貌似長得不差,目視,身高180以上,挺直挺直的,小平頭。
她直直的走過去,提起腳,故意用髒着的那隻鞋踢了踢對方筆挺的綠色長褲,“嗨,打什麼打,人就在你身後呢,長眼睛幹嘛的?”洩憤似的說道。
猛地回身,詫異的看着夏夏,遲鈍反應10秒,“吓死我了,以為你走丢了呢?”将手機放回兜裡,從夏夏肩膀上拽下大背包背上,再拉過行李箱。
大太陽下,夏夏覺得自己有些眩暈,使勁眨了眨眼睛,“暗号!”
“啊?”對方嘻嘻笑了下,意圖蒙混過去,不過看到夏夏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忙假裝正色的敬了一個軍禮,“舒克舒克,我是貝塔~!”
“恩”夏夏點了點頭,肯定了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
那人也不生氣,“先去住宿吧,我看過了,那邊的賓館環境還可以,三星級的!”
“叫姐,王小超,你是不是皮癢了?”夏夏一聽到賓館兩個字,耳朵一紅,偷偷看了下走在一側的人,故意大聲說。姐是來發洩情緒的,又不是跟你開房的,說得這麼色情幹嘛?心裡泛着嘀咕。
“叫什麼姐,明明是我比你還要大,為什麼要叫姐,快走,把東西放下帶你去吃飯!”王小超不以為然,故意用手揉了揉夏夏毛躁躁的頭發。
“什麼大,不就半年,我讓你叫我姐是因為我人生閱曆比你多,懂不懂,現在誰還比年紀!”不甘示弱的回嘴道。
“人生閱曆多?那還離家出走?幼稚!”王小超好笑的看着這個讓人有些心疼的小不點。
“離家出走怎麼呢?我那是勇敢的逃脫出家庭的束縛,這叫勇氣懂不懂?”夏夏撅着嘴,用危險的眼神看着王小超,你小子再說我就咬死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王小超很識時務,“先去住下再說吧!”
夏夏示威性的一揚下巴,這還差不多。“我要吃KFC!”
王小超長大了嘴巴,停下腳步,這孩子未免也太不靠譜了吧,大中午的,一點剛過些,火辣辣的太陽曬着。
夏夏隐約能看到王小超白亮的牙齒,不高興了,“不要以為你的牙齒白你就老喜歡長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