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明今天看着伍易洋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其實由衷替伍易洋高興。
在一桌吃飯的時候,孔炎橋給于妍夾菜剝蝦,因為于妍誇他一句傻樂半天,他看着他的兄弟都很幸福他也很替他們高興。
可是隻有他是一個人,于是心裡一個隐蔽的角落還是有一點酸楚。
那時他想錢文遠了。
于是他想好了,大不了就再死皮賴臉的追一次,前提是先把曆史遺留問題解決掉。
這樣決定完,聞明突然覺得一身輕松,心情非常愉快,然後便拉着他倆喝酒。
他倆再不想讓聞明回頭也攔不住,看着聞明笑得像個二傻子,覺得此人大概這輩子是栽到錢文遠手裡了,隻希望聞明這滿腔愛意能得到回應。
其實他們上高中的時候錢文遠跟他們關系也很好的,後來聞明說他倆分手的時候,伍易洋和孔炎橋着實一驚,一時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後來錢文遠再也沒跟他們聯系過。
這幾年看着聞明一點一點從最開始不能提,到現在能面不改色地跟外人提起,他們以為聞明在一點點淡忘,其實他一直還在原地,不肯往外走。
聞明長得好看,性格又好,這幾年追他的人不少,但他從來看也不看一眼,比有對象的人還守身如玉。
聞明覺得這件事不能拖,必須速戰速決,他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了。
于是心動不如行動,他決定今天就去找錢文遠交流感情!
交流感情光打電話可不行,是要見面的。
聞明給自己喝酒壯膽,後來确實有點神志不清,伍易洋不讓他喝了,大家喝得都有些走不了直線,說話都大舌頭。
聞明不讓人送,自己打了個車,司機問他去哪,他想了想說:“森和公寓。”
他今天就是故意喝多的,他不喝酒,不敢去見人,也不敢問一些話。
但是沒想到喝得有點多,腦子他控制不住了。
他坐在後排想跟司機唠嗑,想找人訴訴這五年的相思苦,他問司機:“師傅,你結婚了嗎?你喜歡過人嗎?”
司機透過車内後視鏡瞟了他一眼,面無感情地開口:“吐車上兩百。”
聞明笑着擺擺手:“你放心,我喝酒從來不吐,酒品很好。”
聞明硬拉着司機聊了一路,司機也許覺得他年輕,看他也怪深情的,便勸他:“小夥子,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聞明喃喃地重複說:“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可是叫錢文遠的,隻有這麼一株啊。
付錢的時候司機還在說:“小夥子,看開點,你長得這麼闆正,想找什麼樣的找不着啊,以後再生個娃,一家三口好日子在後頭呢。”
聞明想說自己沒有一家三口的福氣,動了動嘴,說出口的卻是:“謝謝,承你吉言。”
他走到錢文遠家門口,敲了半天門,沒人應,心想自己不會這麼倒黴吧?
他便靠着牆坐在旁邊,掏出手機,給錢文遠打了個電話。
錢文遠現在簡直要對他的電話PTSD了。
聞明電話打通,沒說廢話,問了一句:“你在哪呢?”
錢文遠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問這個幹嘛,下意識開口道:“公司……加班。”
聞明作為一名資深社畜在心裡對此深表同情:“嗯,什麼時候回家?”
錢文遠更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他心裡隐隐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讓他心跳加速,好像馬上要跳出來了,可他又覺得不可能,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表,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
“快……快了。”他抿了下嘴唇,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問,“你,在哪?”
聞明歪了下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你家門口。”
錢文遠倒吸一口涼氣,想喝口水壓一壓自己狂跳的心,沒想到手忙腳亂把水杯弄灑了。
他連忙抽紙擦了擦,隔壁桌也在加班的同事聽見聲音扭頭看了他一眼,詢問他要不要幫忙,錢文遠歉意一笑,擺了擺手。
錢文遠邊擦桌子上的水邊問道:“你在我家門口幹什麼?”
“嗯?”聞明笑了一聲,怎麼還這麼呆呢。
“我在你家門口當然是來找你了,不然我來給你當門神嗎?”
錢文遠眨了眨眼,“你找我……幹什麼?”
聞明歎了口氣無奈道:“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錢文遠:“什麼問題……”他想了一下才想起來,聞明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錢文遠哪還有心思加班,邊收拾東西邊跟聞明說:“馬上,我現在就回去。”他生怕聞明不耐煩跑了,小心翼翼地問,“你……等一下行嗎?”
聞明點點頭,他總不能白跑一趟,沒準這上頭勁過了,他就不敢來了呢。
“行。”他垂下頭,低聲說:“不過,别讓我等太久。”
錢文遠心裡“咯噔”一下,收拾東西的手一頓,說話發現嗓子有些啞:“不會的。”
“嗯。”
聞明挂了電話,舒了口氣,開始坐在地上等錢文遠。
他晚上喝的有點多,覺得有點迷糊,想眯眼緩一緩,結果頭靠在牆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