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一片,隻餘幾顆星。烏雲密布,月亮被遮擋看不出形狀。
侍衛舉着火把,火光照亮前方路,馬車緩慢行駛。
覆雲書低眸思考。
馬車内隻有呼吸聲。
許久覆雲書擡擡眼皮,詢問季彰,“夫君可知在渝州哪裡能尋人?”
季彰半眯着眼,擰起眉頭,“娘子若想找人,可讓府中下人替你尋找。”
覆雲書搖搖頭,“夫君誤會了,我就是問問。”
覆雲書又道:“我有一個朋友,她今日想尋一位老仆,我是替她問的。”
季彰眉頭一松,目光炯炯落在覆雲書潔白的臉上,半信半疑道:“這樣啊。”
覆雲書有些心虛,又補充,“我那位好友她隻是想尋一位老仆,那仆人對她很好,如今仆人年歲大了,就想着幫襯一二。”
季彰眼睛深邃明亮,如墨般黝黑,“娘子可以推薦她去月影閣,據說月影閣身後是一位位高權重之人,無人知曉月影閣老大真面目,而且月影閣掌握渝州第一手消息,去那裡尋人是最佳選擇。”
覆雲書眼睛一亮,眉眼彎彎,心中一喜,聲音也高了一下,“謝謝夫君。”
季彰别了頭,單手撩開簾子,深深望了一下隻有幾顆黃色星點的天空。
幾日後。
醜正,覆雲書前半夜就睡了一小會兒,此刻她悄悄睜眼,季彰安靜睡在旁邊。
覆雲書輕輕坐起,慢慢掀開了被子,摸索着季彰在被子裡的胳膊,衣裙往上擡,長腿一邁,碰到床邊。
另一隻腳使勁一跨,覆雲書一個翻身落地。
素白色的襪子輕輕踩在木闆上,覆雲書披着外衣,抱着鞋子,拉開發出“枝呀”的木門。
白日裡覆雲書打探清楚月影閣晚上也接活,也詢問出具體的位置。
覆雲書一個人迎着半亮不亮的月色,行走在無人的街道上。
月影閣。
接引人将覆雲書引至一間空房。
那人帶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姑娘稍候,我去請管事的。”
“嗯。”覆雲書帶着面巾,隻露出一雙桃花眼。
不消一刻,接引人身後出現一位帶着黑金面具高大男子,那男子也和覆雲書一樣,露出一雙如鷹般狠利的眼。
男子聲音低沉,“姑娘想尋什麼樣的人?”
覆雲書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像,那男子接過,狠利的眼睛一下覆上疑惑。
“這是……人?”男子艱難開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畫中看不出是男是女,隻有一個大緻輪廓,兩個黑點當作眼睛,兩條橫線是眉毛,一筆勾勒出鼻子,一張如口般的嘴,上面還有八顆牙,透漏出詭異笑容。
“咳咳!”覆雲書輕咳一下,喚回面具男呆滞的神情,“時間有點久了,我記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她是個女子,長相和畫中差不多。”
男子卷起畫,“你這畫什麼都看不出來,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特征。”
“其他特征。”覆雲書眼皮下拉,眼珠滴溜一轉,仔細回憶起給自己送桃花餅丫鬟的特征。
約莫三息過後,覆雲書确認擡眼,“那女子手背上有一顆紅痣。”
“好,姑娘請去前面留下住址。”
覆雲書稍稍一頓,“住址能不留嗎?”
男子握住畫的手一頓,随即道:“也行,那需留下姓名。”
“好。”
小厮領着覆雲書來到前面,小厮打開厚厚一本書,研了墨,“姑娘請在此留下姓名。”
覆雲書拿起筆沾了墨汁,正欲下筆,那小厮又喊道:“姑娘姓名務必真實。”
覆雲書猶豫一下,在本子上寫下“覆雲書”三字。
覆雲書從府外歸來,天還黑着。
輕輕推開房門,季彰緊緊合眼,呼吸均勻。
覆雲書輕輕掩門,褪下外衣,慢慢爬上去,移至最裡側。
覆雲書和季彰一人一床被子。
季彰眼毛輕微晃動,被子蓋至胸膛,領口有些淩亂,露出一片雪白肌膚。
覆雲書吞咽一口唾沫,悄悄擡手,指尖點在季彰胸口結實的皮膚。
觸感細膩,結實緊緻。
覆雲書側頭,對上季彰的側面。
季彰長相俊美,頭發披散下來反而添了一種柔和美。
季彰睫毛很長,覆雲書視線往下,指尖摩挲一下胸口。
冰冷的觸感使季彰皺了一下眉頭。
覆雲書淺笑,食指又落在肌膚上,慢慢摩挲起來。
季彰偏頭,一雙玉手緊握住覆雲書不安分的手腕,“阿梨,别鬧。”
季彰手心溫和,覆雲書聽清聲音,心頭一顫,也不知怎的她一口咬在季彰胸口。
季彰疼的龇牙,一下睜開帶着困意的雙眼。
“你在做什麼?”季彰眼神落在胸前娘子的頭發上。
覆雲書收了牙齒,合上嘴巴,嘴角帶着晶瑩的口水。
覆雲書眼角腥紅,聲音啞啞的,“夫君我做噩夢了,我害怕,我想叫醒你,我叫了你好多次你都沒醒。”
季彰胸口濕了一片,胸口牙印清晰醒目,此刻散了疼。
季彰捋了一把覆雲書垂下的青絲,柔聲安慰:“娘子不怕,我說過我陽氣足,不管是什麼鬼都不敢近身。”
“嗯。”覆雲書鼻音回答很輕的一聲。
覆雲書擡擡眼,手背擦掉嘴角口水,又疊了衣袖,輕輕擦拭季彰胸口。
布料柔滑的觸感和覆雲書帶着涼意的手,一起傳入身體。
季彰大腿抽搐一下,胸口逐漸燥熱。
覆雲書的手腕再一次被季彰鉗住,“娘子我抱着你睡覺吧。”
覆雲書眼睛一下變大,“這不好吧。”
季彰眨了一下眼皮,“又什麼不好的,我們是夫妻。”
覆雲書眸子一下暗下來:你心裡的人又不是我。
在心裡嘀咕完,覆雲書附上自然的笑容,她應聲,“好。”
覆雲書躺下,她問:“夫君我咬疼你了嗎?”
說着,覆雲書擡手。
季彰一把鉗住覆雲書不安分的手。
季彰眼神恍惚,拒絕起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