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秦濯的堅持不懈令人心煩。鐘晚笙深吸口氣,回到房間一把拉開房門。
秦濯沒想到門會突然打開,慣性導緻身體猛地往裡一撲,差點撞在鐘晚笙身上。
他趕忙後退一步,在看清鐘晚笙的裝束之後,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你幹什麼呢?”他抻着脖子往裡瞧,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試圖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鐘晚笙冷笑一聲,“有屁快放。”
頭一次聽到這麼粗鄙的語言從男人口中說出,秦濯愣了一下,随後擡起手指着鐘晚笙的鼻子,“哈!我姐不在所以不裝了是吧!”
旁邊房門“咔哒”一聲打開,秦湘穿戴整齊從裡面走出,目光從圍在一起的三個人臉上掃過。
秦濯來了精神,兩三步蹿到她身邊,眼冒精光:“姐你知道剛才姓鐘的說什麼嗎?”他誇張地說:“他剛才說——‘有屁快放’。他說我‘有屁快放’!”
自從秦湘出來鐘晚笙就垂下了眉眼,安安靜靜站在門口,手指輕輕攥了攥衣領,活脫脫一個良家婦男。
他這副樣子讓秦濯怎麼看怎麼看不慣:“裝模作樣,俗!太俗!配不上你。”
秦湘歪頭看了身邊的弟弟兩眼:“所以你說了什麼,讓他這樣說你。”
“……沒什麼。”他撓了下頭,有些心虛:“就随口關心了他一下。”
秦湘沉默地繼續看着他。
頂着這樣的視線秦濯壓力倍增,雙手舉起讨饒:“好吧好吧,就是敲了半天門他不開,我就想問問他在裡面幹什麼呢。”
“哦……”秦湘拉長音調,轉頭看向始終不吭聲的男人。
鐘晚笙擡起頭對上她的目光,抿了抿唇,再次移開視線。
“唔,有道理,我也好奇。”秦湘笑盈盈問他:“鐘先生,這麼長時間不開門,你幹嘛呢?”
鐘晚笙猛地轉過頭,清淩淩地眸子直直看着她,眼中的控訴濃郁地仿佛化為實質。
她全當沒看見。
她知道他向來不會說謊,所以非要在人前逼一逼他。她抱着臂站在他對面,笑容得意。
“……我在露台,沒聽見。”
“呵!你說我就信啊?”秦濯無理取鬧不依不饒:“姐,他肯定在撒謊。你看他穿的——不守男德,說不準就是在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對吧?”
秦湘像是被秦濯說服了,随着上下打量起男人的穿着。眼看着他臉色由紅變白,眼看着有變青的趨勢,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
“不啊,在露台沒聽見,很合理啊。”她拍拍秦濯的肩:“相信我,要是你當時敲的是我的門,我肯定也聽不到的。”
秦濯皺皺眉,表情逐漸變得迷茫:“是這樣嗎?”他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但用不夠發達的腦子想了半天沒想通,索性放棄,“我聽說這裡面有靶場,去看看吧!”
“行啊。”秦湘沒什麼意見。
鐘晚笙點了下頭,轉身回去換衣服。
等他房門合上,秦湘想了下,以自己需要添點衣服為由也回了房間。
秦濯眨了下眼睛,扭頭問錢億:“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再添點?”
一直默不作聲當壁花的錢億擡起頭,一雙翻不起情緒的眼中劃過一絲清明。
“我們兩個,用不着。”
換下浴袍,鐘晚笙剛拿起襯衫打算穿上,就聽到卧室裡那扇玻璃門被敲響的聲音。
不作他想,露台上巧笑倩兮的人,正是剛剛在門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秦湘。
鐘晚笙站在玻璃門口沒動,垂着眼睛看着她。
秦湘知道他還在介意剛剛她逗他的事,笑嘻嘻地曲起食指關節,一下一下隔着玻璃輕輕敲在男人心口處。
明明隻能聽到指關節和玻璃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鐘晚笙卻在這裡面體驗到别樣的感覺。
那根纖細的手像是直接搭在了他的胸口,随着他心跳的節奏一下一下打出暧昧的旋律。
輕輕的,涼涼的,有一點癢。
他感覺自己不正常。
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打開了玻璃門,剛剛還隔着一層有些虛幻的人下一秒直接站在了他面前。
她的手指也如他預料那般,隔着襯衫貼上了他的胸口。隻是比起他剛剛的幻想,現在的觸感更加直白刺激。
門外,秦濯抱臂靠在牆上等的不耐煩:“換個衣服這麼長時間?”
話音剛落,鐘晚笙就打開了門,秦湘也緊接着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
秦濯看着秦湘上下來回打量,問錢億:“剛才我姐是不就這一身?”
他皺着鼻子湊近秦湘,在她身周嗅了嗅,又看了看旁邊的鐘晚笙,“直覺告訴我,你不對勁。”
秦湘一巴掌将他的頭拍到一邊:“神經。”
一扭頭,她對上了錢億清明的雙眼,挑了挑眉,笑了一下。
錢億移開視線,伸手拉過秦濯什麼也沒說:“走吧。”
度假山莊設施齊全,既貼近自然又能充分滿足客戶的各種需求。秦湘在這兒玩了幾天,有種樂不思蜀的沖動。
唯一的瑕疵大概是行程接近尾聲時,他們打算去溫泉主題樂園玩,結果路上碰到了鄧禹樂和嶽千藝。
兩個人穿着情侶裝,手牽着手。看到他們之後,鄧禹樂下意識放開了嶽千藝的手。
“錢億?之前聽導演說你請假了,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他笑容親切,轉頭和秦湘幾人依次問好。
最後,目光落在秦湘身上:“秦湘,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