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體力不支,鐘晚笙很快又睡着了。
秦湘走出病房,輕輕将門關上,沉默地沿着通道往前走。
她心裡始終惴惴,難以平靜。
手機鈴聲響起,是節目組導演打來的。
“喂?秦湘啊,鐘總怎麼樣了?醒了嗎?”
“剛才醒了,現在又睡了。醫生檢查過說身體狀況聽平穩的,再觀察兩天應該就沒事了。隻是不好意思了導演,接下來的節目我們可能沒辦法參與拍攝了。”
聽到鐘晚笙沒事,導演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他連聲答應,叮囑秦湘照顧好他,很快挂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導演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對勁。
鐘晚笙住院休息無法參與拍攝就罷了,秦湘怎麼也不能參與了?
但這邊沒給他更多時間思考,錢億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導演,是秦湘的電話嗎?她還好嗎?”
“哦,錢億啊。”導演回過神來,“沒事了,鐘總也醒過來了。小秦說接下來他們不能參與拍攝了,唉,少了兩個人,後面還是得補回來才行啊!”
錢億流量高、話題度高,加上一些有關他家庭背景的傳言,導演在他面前總是願意多說點。
聽了導演的話,錢億頓了頓,仿佛無意般道:“兩個人?之後的節目秦湘也不參與了嗎?”
導演一拍手,仿佛找到了知己。他瞪大眼睛道:“你也覺得奇怪是不是?”他揚了揚手機:“剛才秦湘的經紀人就把解約的文件和違約金發來了。”他偷偷打量錢億的神色:“你說鐘總住院,小秦這是陪着住院了不成?”
錢億面無表情,淡淡掃過導演的眼睛,搖了搖頭:“不知道。”
導演看了看,發現确實在他這張平靜地臉上看不出什麼,長歎了一口氣,放棄了八卦這其中的内幕,将心思重新放在了節目上。
另一邊,收到秦湘消息的秦漪安排好解約的事,也對她突然選擇退出節目感到疑惑。
思慮再三,她還是沒有追問原因。
此刻,秦湘靠在樓梯間的拐角處,透過窗戶看着下面小花園裡人來人往,大腦飛速運轉琢磨着系統安排的新任務。
她不是學心理的,對醫學也一竅不通,能想出的恢複陳聽記憶的方法隻有催眠或者刺激。
她反複考慮良久,最後做出了決定。
晚上,鐘晚笙的助理安排好所有事情後,秦湘頂着病床上男人一眨不眨的視線,走得毫無心理負擔。
善于察言觀色所以被重用的助理從老闆沒什麼表情的臉愣是讀出了被抛棄的失落,他看着秦湘拎着包大步流星往外走,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秦二小姐,不然您再待一會,吃完晚飯再走?”
秦湘停下腳步,看向病床上還有些蔫蔫的人:“想我留下吃飯?”
鐘晚笙眼睛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他低下頭咳嗽兩聲,“可以嗎?”
秦湘笑了笑,揚了揚手機:“不可以。”她看着男人的表情重新失落下去,好心解釋了下,“姐姐剛才發消息說回家吃,我得陪她。”
她拉開門走出病房,在關門的時候探頭看向裡面沒怎麼被安慰到的人:“好好養病,争取早日出院。姐、夫。”
鐘晚笙被她頂的胸口一悶,趁着門沒完全關上,抻着脖子連忙解釋:“我和秦漪解除婚約了,不是你姐夫。”
“好吧。”輕快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前、姐、夫。”
可能是因為秦湘突然和節目組解約的事,原本每天晚飯都在公司随便對付一口的秦漪今天早早的就到了家。
停好車推開家門,還在玄關就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濃郁辛香。
她把衣服遞給傭人,換好鞋子繞過屏風,一眼就看到了桌子正中央冒着騰騰熱氣的鍋。
“小湘,快上樓換衣服,下樓吃飯。”秦漪坐在桌旁,手裡拿着夾子,溫柔笑着招呼她。
秦湘湊近熱氣,故意皺着鼻子聞了聞,眼神輕飄飄掃過正眼巴巴看着鍋的少年,“又是你吵着要吃的吧?這麼大味道。”
秦濯瞬間炸毛,挺直脊背瞪着眼睛像一隻被惹急了的小麻雀:“大姐也想吃的!你小時候明明也喜歡吃。”說着他撇了撇嘴,小聲嘟哝,“嫌棄有味道就别吃。”
自從秦湘進入娛樂圈,家裡再也沒有出現過火鍋這類食物,曾經留存在秦濯記憶裡一家團聚在一起吃火鍋的美好畫面,也随着時間的推移離他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