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的靠近,秦濯沒有動,但放在邊上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她一屁股坐在秦濯邊上,手臂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饒有興緻地歪頭看他。
秦濯自從她坐下大腦就高速運轉,一會兒打定主意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理她,一會兒又覺得她沒人理好可憐不然自己就寬容一點。
兩種情緒在他腦海裡反複變幻,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等了一會兒,秦濯都沒等到她開口。
終于,他忍不住了,偷偷瞄了她一眼,不成想直接被她抓了個正着。
秦湘見秦濯終于被惹毛,下一秒就要惱羞成怒地吼起來,一個探身直接用力将人按在了自己懷裡。
“小濯,歡迎回來,我也很想你。還有……昨天對不起,我沒看到消息,讓你失望了。”
一腔怒火和埋怨頓時煙消雲散,秦濯安靜地趴在她懷裡,半晌哼出一道鼻音,聲音小小的,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煩死你了,都怪你我在機場凍了一個小時都沒人理。”
“是我錯了。”
雖然知道機場不可能會凍到他,況且現在還是六月份,但她沒有戳穿他,依舊好脾氣地給他順毛。
秦濯從她的懷裡退出來,嘴硬:“既然你這麼有誠心,我這次就先原諒你了。”他盯着秦湘:“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秦湘滿口答應,心裡卻想,下次的事,隻有下次知道了。
晚上,秦漪兌現了前一天的承諾,選了一家新開的高檔餐廳,姐弟三個時隔半年終于又一次湊在一起吃了頓正餐。
餐廳裝潢精緻,食材新鮮,暖黃色的燈光充滿别樣的氣氛,遠離鬧市的地點幽靜富有格調。
秦濯打量着,随口道:“倒是挺适合情侶來。”說完他一愣,看向秦漪:“這不會是你跟姓鐘的一起來的吧?”
他嘴裡的人是鐘晚笙,鐘氏财團的獨子兼現任掌權人,也是秦漪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秦湘敲了下他的腦殼:“怎麼說話呢,那是姐夫。”
“那是你姐夫。”秦濯揉了揉額頭:“我才不認呢,他看着就不是什麼善茬子,大姐跟他一起肯定會吃虧。”
秦湘摸了摸鼻子,這話他倒是誤打誤撞說對了。
雖然為了任務她一定要刷鐘晚笙的好感度,但在她看來,能被自己小姨子勾搭到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秦漪沒有接茬,直接将話岔了過去:“是我聽公司的人說的,今天是第一次來。你早上不是吵着要吃肉嗎?聽說他家小羊排是一絕,今天讓你吃個夠。”
秦濯立馬被分散了注意力。
這裡坐落在一片園林中,風景秀美。包間沒有像大多數餐廳那樣是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而是選擇镂空設計将這裡與其他地方分隔開,又有園林相隔,既保證客人能享受到周圍風景,又能保證一定的私密度。
這邊秦湘還在看着腳下透明玻璃下一尾尾鮮豔壯碩的錦鯉緩緩遊動,那邊秦濯已經大手一揮點了三四頁的肉菜。
最後在她據理力争之下,他勉勉強強點了一道肉末豆腐。
“不能再素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每當這個時候秦濯都格外認真。
“我是個演員,考慮一下我的身材好嗎?”
“有什麼關系?”秦濯不以為意:“反正你也吃不胖的。别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背着趙涵姐,私底下炸雞奶茶都來的,還不是我和大姐幫你遮掩。”
秦湘扭頭看向秦漪,秦漪但笑不語。
她沒話了,将菜單一推,扭頭看向别處。
這一看叫她發現了點不得了的東西。
“看什麼呢?”秦濯點完菜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也是一愣。
“大姐,你看那邊那個,是不是……”
隔着一條棧道與小溪,幾簇竹子後,坐着一個身着白色無袖高定裙子的女人,燈光下,她笑得甜美嬌俏。
而她對面,坐着一個青年……或許用少年形容更合适。
男孩穿着嘻哈風的夾克,手上耳朵上挂滿了飾品,脖子上帶着一副耳機,做過造型的頭發上撒着亮晶晶的閃粉。
“那個是絨絨姐吧……對面那個,不是田哥啊。他們這……”
絨絨是秦漪的朋友,去年結婚了,姓田。
秦濯話音剛落,就看見絨絨向男孩伸出一隻手,男孩一把握住,一個用力将她拉起,兩個人隔着桌子如膠似漆地吻在了一起。
秦湘三人:“……”
難度很高,不是一般玩家。
秦漪收回視線:“别看了,這種事情很正常的。”
她給兩個人夾菜,平靜地不像剛剛目睹朋友偷情的人。
“大姐……”靜了靜,秦濯說道:“你以後結婚了,姓鐘的也會這樣嗎?你不會難過嗎?不然還是不要結婚了。”
他們都知道她對自己要求有多嚴格,她一定做不出越軌的事。
提起鐘晚笙,秦漪臉上最後一絲溫和都消失殆盡:“我不會有難過的一天的,别擔心我了。”
秦濯不贊同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無藥可救的戀愛腦。
見秦漪無動于衷,他扭過頭試圖在秦湘這兒找到贊同,卻隻看到她若有所思的側臉。
秦湘不覺得秦漪是戀愛腦,相反,她覺得她提起鐘晚笙時的語氣很奇怪。
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不管是她的記憶,還是外界的看法,都告訴她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好,她想不出到底有什麼樣的原因會讓秦漪對鐘晚笙的态度如此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