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甯最近的日子不好過了起來。
他分下去的任務手底下的老師能推則推,能拖就拖。不能推又不能拖的就亂做一氣,最後還是要他自己重返工。
原先圍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作威作福的老師仿佛一夜之間轉了性,臉上挂着假笑,看起來好像和之前沒什麼分别,但說出的話總是陰陽怪氣。
深夜,他摩挲着随身攜帶的“強制退出”按鈕,在極度不甘心中還是按了下去。
原本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秦湘,怎麼也能以老師的身份給她添添堵,結果沒想到添堵的變成了自己。
陷入黑暗之前,他想着:這個世界他就先放過她一馬,等他出去了一定要那些人調好參數,他們下個世界走着瞧。
“什麼?!你跟我開玩笑吧!什麼叫進不去了?!”
面對儀态盡失的杜景甯,工作人員面不改色,禮貌地微笑:“是的杜同學,現在設備還在調試當中,強制退出後就不能再進入了。”
……
“黃主任調走了?”一大早,八卦分享機潘瑤瑤就在四處傳遞着她得來的消息,“知道為什麼嗎?”秦湘問她。
潘瑤瑤搖頭:“不清楚,不過有小道消息,好像是得罪了校長,被排擠走的。”
她的小道消息十有八九是對的,秦湘不禁沉思,黃主任到底是不是杜景甯。
按理說他不應該這麼快下線啊。她看了眼身邊安安靜靜的少年。
而且之前不是說,讓她攻略他嗎?現在這個夏逸思,到底是誰呢?
想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索性不想了。
管他是誰呢?反正她都是來玩的,這種細節無所謂了。
“诶我說,”潘瑤瑤撞了她一下,她猛然回神,“今天晚上和誰打比賽來着?”
經過幾天的練習賽,正式比賽已經開始。
秦湘翻了翻本子,找到賽程:“今天下午兩點,和十一班。”
周圍的人傳來一陣陣哀嚎:“怎麼又是十一班啊,根本打不過好吧!”
“尤其是李延,他走專業的吧!”
夏逸思放在桌上拿着筆的手僵了一下,随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轉過身沖着圍在他周圍的幾人,好像不經意般看向秦湘:“我記得你好像還誇過他球打得好。”
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人不多,潘瑤瑤算一個。她此時不斷沖秦湘眨眼睛,好像抽筋了一樣。
秦湘當然不承認,撒起謊來絲毫不心虛:“有嗎?可能是我随口說的吧,上次沒怎麼注意他。”
夏逸思像是聽進去了,沒再追問。
……
下午的籃球賽,兩個班打得很兇。
中場休息的時候,十一班的幾個人圍着李延,偷偷打量站在場邊喝水的夏逸思,小聲埋怨:“第一名吃槍藥了?就個運動會的比賽而已,至于嗎?”
一個個子不高的男生揉着手肘抱怨:“我這都青了!真想不明白,瞅着斯斯文文的一個人,怎麼下起手來這麼黑。”
高中生的籃球賽,沒幾個正規的。肉與肉互搏的打法最簡單也最熱血,一群人無處安放的精力正好通過這種方式發洩。
之前十一班知道九班都是學校指着出成績的尖子生,所以一直收着和他們打。
李延坐在一邊,手托着下巴,一遍摩挲一邊思考。
“延哥,有想法了?”
李延眉眼深邃,聲音低沉:“沒,我隻是覺得這個姿勢比較帥。”
他不一直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設嗎?
李延向來樂于承認他的腦袋是拿來當擺設的——漂亮有餘,用處不足。
可能是上半場的邪火發洩完了,下半場出奇地平靜。
十一班的人憋着一股氣憤憤不平,李延心寬,安慰道:“反正赢的也是咱們。嗨呀他們學習的人壓力大,别計較了。”
他身上淤青最多,夏逸思也最針對他。幾個人見當事人都沒放心上,也沒再說什麼。
秦湘坐在長椅上,仰頭看着旁邊喝水的夏逸思,挑眉:“李延惹過你?”
夏逸思黑眼睛看向她,反問:“怎麼說?”
“十個人裡九個都看得出。”她指指球場:“你上半場一直追着他打。”
夏逸思不承認:“他不是球打得好嗎?切磋切磋。”
秦湘狐疑:“你什麼時候對籃球感興趣了?”
夏逸思放下水瓶,挨着她坐下,頭靠在她肩上,語氣溫柔:“你說他籃球打得好。”
她恍然,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發頂。
她突然出手,一把将他的頭推開,從長椅上跳起來:“汗津津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