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A市土地規劃将所有高校都搬到大學城之後,這裡陸陸續續開起了許多娛樂場所,不同學校的學生偶爾也會一起約着在周圍的小店裡聊天玩遊戲。
陳聽向來不愛參加這種活動。劇本殺?聽起來就沒什麼意思。
“來吧聽神,你玩過一次就知道了。”舍友卻不想那麼輕易放過他:“課基本都結了,下周二咱們一天都沒課,正好出去玩。老六認識好幾個國藝大的,咱們一起去吧!”
誰都知道國藝大盛産帥哥美女。藝術青年們,一個個眼高于頂,舍友思來想去還是得拽着陳聽來鎮場子。
A大之神、高嶺之花,可不是浪得虛名。
陳聽耷拉着眉眼不太耐煩地打趣:“期末考試不要了?”
和他關系最好的舍友李耳吊兒郎當地來搭他肩膀:“早兒呢!勞逸結合嘛。”
他不太想去,還想着怎麼回絕,突然聽到對床的于宇洋從床上彈起,猛然大叫:“卧槽卧槽!秦湘也去!”
四人寝最裡面床位的周兆遠從代碼裡艱難地拔出自己的頭,雙眼無神機械地問:“啥秦湘?誰秦湘?”
李耳瞬間抛棄了陳聽,湊到于宇洋旁邊:“真的假的!秦湘?國藝大美院大二那個秦湘?”
周兆遠也稍微清醒了一些,一起等着于宇洋打聽消息。
沒人注意到,站在桌邊的陳聽瞬間僵硬的身體,和陰沉的表情。
“帶我一個。”
清潤的男聲劃破了一室的躁動,生生切入幾人的耳中。
李耳愣了兩秒,興緻再度攀高,嘴裡連連念叨:“這就對了聽神!正好讓那群國藝的瞧瞧,誰才是A市高校第一的男人!”
陳聽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從他身邊快速向後流走。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意識也從自己的身體裡流竄了出來,茫然地飄蕩在半空中。
過去了有三年了吧?還是四年,他明明記得很清楚,但是這一瞬間他卻仿佛丢失了所有意識,隻剩下這一個名字還被牢牢禁锢在他的腦海中。
原本以為早就被他抛棄的記憶,通過這一個根本無法忘記的名字再次卷土重來。紛雜的情緒充填着他的大腦——怨恨,失望,鄙夷,還有一點他怎麼都不願意承認的思念。
他又開始有點後悔剛才答應的那麼幹脆。
他根本不想見她,對于這個名字、擁有這個名字的人、還有與她相關的一切,他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最好此生再也不見。
無法收拾的心情驅使着他縮回床上。剩下三個舍友默契地收聲出門,以為他要休息,給他留下了安靜的空間。
陳聽擡起胳膊擋住眼睛。
他發現,他又不想要安靜了。
……
滿池王八就我最綠:香兒?
滿池王八就我最綠:香香香兒?
滿池王八就我最綠:田雅茹說下周二跟A大的劇本殺局你也要去?
午後的陽光剛适合好眠,秦湘揉了揉被手機振動吵醒的額頭,一睜眼就看見了同一社團的蕭葉發來的消息。
木目警官:是啊。怎麼了?
她稍一尋思就知道是梁依涵那邊搞的鬼,估計是和陳聽有關。
滿池王八就我最綠:你不是最不喜歡玩劇本殺嘛?
不等她回話,梁依涵的電話打了進來。
“下周二和A大的劇本殺局陳聽很可能會去,你也跟着一起。雅茹已經把你帶上了。”
秦湘拿着手機的手頓了頓,嗓音一如既往慢條斯理:“梁學姐做事真幹脆呀。”事後有同學告訴她,梁依涵已經大三,暑假過後就大四了。
“方便問下嗎,”秦湘突然問道:“陳聽做了什麼讓學姐這麼記恨他?”
梁依涵懶懶地:“不是什麼秘密,他也沒做什麼。我就是看不慣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着她的聲音陡然尖銳:“他陳聽是什麼東西,看的上他是給他臉了,也配拒絕我?”
“那學姐也真是夠惡毒了。”
不過是沒被接受,就要在背後這樣報複回去。在這群人眼中,她和陳聽估計沒什麼不同,都是拿來取樂的玩物。
不過沒關系。秦湘了解自己,即便是當玩物,她也是其中最遊刃有餘的。
都是把生活當遊戲,誰是玩家還不一定。
梁依涵瞬間不高興,被觸犯的憤怒透過手機仿佛能燒到秦湘的臉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用不着我提醒你是誰給的你錢吧?收錢的時候痛快,現在想反悔了?!”
“開個玩笑。下周二是嗎?我剛好沒課,時間地點發我吧。”
梁依涵冷笑一聲:“你最好老實點。”說完立刻把電話挂了。
那邊蕭葉沒收到她的回話,還在不停cue她。
滿池王八就我最綠:人呢人呢人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