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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敵國太子老想扒我衣裳 > 第2章 審問

第2章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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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雞時,大雨終于停了。

晏縣的淩山,山頂坡坡崗崗,腳印陷得到處都是,鐵甲黑衣橫七豎八地倒卧在地,比暴風驟雨過後的山嶺還要狼藉。

秦允顯巴了泥的白靴在石尖上蹭了蹭:“昨日沉,我特奉垌岘王之命到這淩山除遊怪,那時你們主子還沒意見,而後又為何派爾等埋伏在此?”

兩蒼發老人不發一語規矩地跪伏,額上糊滿稀泥,蜷起身子幾乎要縮成一小團。

“他想要殺我!”秦允顯刮淨了鞋底,一足就着石塊踏着,偏頭帶笑瞧了過來,“我父親固然是太子,可時下因失職暫被禁足在永安宮中決訟檢姦。我一個庶子無權無勢,對垌岘王構不成威脅,他這麼做,目的能有什麼?”

他輕言柔和,臉上的笑,與那張俊美無暇的臉相得益彰,好似個伸手不沾血的仁善仙君。

兩老人稍稍擡起眼皮,視線定在這位仁善仙君腰間的長劍上,适才他使劍殺人的時候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現下竟這般溫言細語,平心靜氣地盤問着他們,反倒叫人毛骨悚然。

“二位但說無妨。隻要據實以告,非但性命無虞,這寶貝就是你們的了。”秦允顯指尖輕挑,腰間羊脂白玉佩應聲而落。

那玉佩在月光下流轉着瑩潤光澤,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到時候,不論是拿來做什麼,都夠子孫三代吃穿不愁。”

其中一名老者喉結劇烈滾動,手伸到半空又猛地縮回,幹裂的嘴唇顫抖着:“皇孫明鑒,我們真的不知。您是天皇貴胄,小人這等賤命,哪敢欺瞞您啊。不如......不如小人發個毒誓,若知曉半分,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是嗎?”秦允顯眸光微閃,指尖輕輕摩挲着那塊溫潤玉佩。

能為秦諸梁做事,這等成色的美玉,這兩人豈會不識?既連唾手可得的珍寶都不敢接,想來尋常利誘是撬不開這張嘴了。

他略一沉吟,直起身轉過去,靴尖翻過一具鐵甲黑衣屍身。

那雙似玉的眼裡,含着的笑意卻暗暗凝着寒霜。

他自小在宮中生長,什麼人沒見過,怎會不認得他們就是朝廷的玄青修士?這些人執特要職務,素來隻奉天子诏令行事。如今朝綱傾頹,垌岘王把持大權,這些修士自然也都改換了門庭。

此次設伏,顯然是得知了他來淩山的真實目的——解除天祿封印。隻待他成功取出天祿,便是這些爪牙殺人奪寶之際。

還好這些年,他在江平闊刻意藏鋒守拙。每逢師兄弟較技,總要故意輸上三分,師父考校時,也從不肯盡顯真章。若非如此,秦諸梁不單單隻派這麼些人來了。現在别說取天祿了,躺在這地上的,就該是他了。

“主子,秦諸梁既派玄青修士前來截殺,想必您假扮侍中一事已然敗露。”跟随秦允顯來的,一共有兩人。天似潑了墨,一位叫葉晤的少年提着風燈靠近:“難怪昨日您請命來淩山時,他答應得那般爽快。”

另一位名葉興的男子按劍也湊了過來:“既然他們不願意說,天祿之事也已洩露,若放了這兩個活口,秦諸梁得知行動失敗,定會拿太子殿下性命相脅。”

他目光如刀掃過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主子,當斷則斷。”

他們二人是秦允顯的随從,面上雖是主仆關系,實則有長大的情分在,一直親如兄弟。他們所言,秦允顯豈會不知,隻是放不放人,結果毫無二緻。玄青修士未及時返回宮中,秦諸梁準定會再次派人前來查探,這裡景況他遲早都會知曉。

秦允顯擡手,葉興立時噤聲退到一邊。他理正血迹濡染的米黃外氅,一對好看的眉稍彎:“留你們性命,可不是讓你們當啞巴的。說!秦諸梁奪了天祿之後,有何謀劃?!”

兩老人吓得一激靈。

眼前這位皇孫方才還如春風和煦,轉瞬間就變得淩厲逼人,當真是比那六月驟雨還要變幻莫測。兩位老者頓時面如土色,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我們是挖窟子,說白了,就是有點道行傍法器的賊而已。”一名挖窟子趕緊趴在爛泥地裡,聲音發緊:“先前收了垌岘王的銀錢,用探寶龜尋得天祿下落,今夜不過是為這些玄青修士引路而已。至于垌岘王的謀劃,我們這等小人物怎會知曉?”

他們所言半真半假。挖窟子确非尋常盜賊,不僅精通各類法器,更擅長竊取機密。伏陽城中多少達官顯貴,為得隐秘消息,不惜重金聘請這些遊走于黑暗中的“消息販子”。

這些亡命之徒為了金銀,确實無所不為。但也深谙保命之道——接活前必先摸清雇主底細,若事後對方翻臉不認賬,便以掌握的把柄相要挾。真要撕破臉皮時,他利用法寶,遁逃起來比那地溝裡的老鼠還要迅捷。

所以秦諸梁不論是何身份,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位出手闊綽的雇主罷了。要說不知其謀劃,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秦允顯又怎會信他們的鬼話?

兩名挖窟子說完後,如石雕般伏地不動,撅着屁股将臉深深埋進泥裡,活似兩隻鐵了心的老烏龜。

秦允顯微微蹙眉。

先前與玄青修士一戰已耗去他七分靈力,甚至還受了點内傷,本不願再動手。可這兩塊老姜倒是硬氣,任憑如何威逼利誘,硬是咬緊牙關不吐半字。

看來,不動些真格是不行了。

可在動真格之前,直接了事未免太過乏味,倒不如先戲耍一番。看着兩人被逗弄,吓得魂飛魄散的模樣,才最是有趣。

他忽而輕笑,慢條斯理地挽起皂色袖口,從米黃腰帶取下銀色一串:“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二位這般嘴硬,本應立斃當場。不過念在你們年邁的份上,我不殺你們,來玩個遊戲,生死由已決定如何?”

說着,他伸出手,恢台由金線穿成一串,挂在他似白玉的食指上打着秋千,泛着幽幽冷光。

凡入江平闊修行者,皆可擇選本命法器。秦允顯也不例外,掌管江平闊的華師曾問他決選時,他毫不猶豫地脫口而說,單一法器未免乏味,假若能有一種可雜樣操使的法器就有趣了。

華師便賜予了他恢台。

恢台用法複雜多樣,六字各蘊玄機:蔽可隐蹤,囚能困敵,懲主殺伐,誘善惑心,易可位變,深是進階。單枚能顯威能,若兩枚恢台合一,更是變幻莫測。

隻是有一點,極耗靈力。

所以平日裡,他隻将恢台當作占蔔之物——遇事不決抽一簽,逢兇化吉抽一簽,殺心起時更要抽一簽定奪。

兩挖窟子互視了一眼,這晃來晃去叫恢台的玩意,一枚枚的,看起來與道觀裡的靈簽很相像。隻不過靈簽是竹木條,長又細。而這恢台是銀身,短小精緻且寬些,共有六枚。每枚正面都陰刻着一個篆字:蔽、囚、懲、誘、易、深。

他倆走南闖北半輩子,從沒見過這東西,也未聽過,更不清楚它有什麼作用。

“二位各選一枚,結果根據恢台字意來做決定。”秦允顯指尖輕轉,銀簽相擊發出清脆聲響:“蔽、懲、深此三簽主生,囚、誘、易此三簽主死。若抽中生簽,今夜之事就此揭過,若是死簽......”

他突然俯下身,恢台的字突然消失無蹤,笑意漸冷:“便請二位,去陰司繼續當硬骨頭。”

兩名挖窟子佝偻着脊背,手指在半空中幾番進退,活似兩隻被逼至懸崖的老猿。其中一人壯着膽子嗫嚅道:“若、若是不......”

“選”字還未出口,耳邊響起“铮”的一聲。葉興的劍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二人面上血色盡褪,盡剩慘白。

挖窟子頓時渾身僵直。

這哪是什麼選擇?分明是閻羅殿前的催命符!

一人抖若篩糠地指向第二枚銀簽,另一人雙目緊閉,胡亂朝第四枚戳去,指尖抖得差點碰歪旁邊的簽子。

秦允顯翻掌展簽,現出“囚”“誘”二字。他忽然輕笑出聲,指尖輕撫簽文:“妙極。二位這運氣,當真令人歎服。”

這兩名挖窟子雖身有道行,可論到底沒入過正統仙門。對他口中所說的亂七八糟的茫無所知,隻聞“運氣不錯”,便以為逃過一劫。兩人提到嗓眼裡的心又落回了肚裡,各松一口氣,咧着嘴,眼尾皺褶擠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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