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貪婪，異能者暴虐，普通人卑劣。人類已經爛透了，隻有連根拔起，才能為新一輪的進化留下生存空間。”

青年黑發微垂，雪白的面頰凝着冷漠的沉郁，語氣近乎無波無瀾的平靜。

“可你也是人類，這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冷漠美貌的青年唇角彎起，抿出一個陰沉的笑容。

他往前一步，任由鋒利的長劍貫穿脆弱的心髒，眼底沒有絲毫的恐懼。

“所以我也會死啊…天真的救世主，好好活着，看你豁出性命護着的人如何在絕望中将刀朝向……”

最後一個字青年沒有說完，向浔就從夢中驚醒了。

他大汗淋漓，感覺雙手仿佛浸泡在血水裡，緩了一會兒，才将臉埋在懷中人的頸窩裡，“真好，都活着！”

進入全民異能的時代後，雖然仍舊有仗着異能胡作非為的人，但A144藥劑的研發，消弭了等級的差異，處理起來容易多了。

隻有見識過前世全員BE的無盡絕望，才能察覺出現在的生活多麼美好。

“怎麼了？”

被鬧醒的斯樂半夢半醒問了一句，神色似有不解。

向浔聲音悶悶，道，“我夢到前世了，那時的你太過分了，簡直是、簡直是……混蛋！”

他能想到的形容前世斯樂的詞一個比一個髒，到最後也沒說出口，隻不痛不癢罵了句。

斯樂一怔，丹鳳眼底滑過一絲異樣。他覺醒異能時，腦海裡閃過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隻不過當時情況緊急，沒有細看。

最近梳理了一下，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應當是前世的。

——沒什麼意思。

“聽你這語氣，好像我前世把你搞到手又甩了你似的。”

“那樣就好辦了，我找個房子把負心渣關起來，什麼時候複合什麼時候出來。前世你可過分了，”

向浔越想越氣，低頭叼着青年脖頸的軟肉，牙齒輕輕磨了磨，“恨得人牙癢癢，又束手無策。”

他現在完全沒有睡意了，正好又想到最近還沒過去的一茬，就道，“别想混過去，你還沒說，年少的我，和現在的我，你更喜歡哪一個？”

斯樂：“……”

青年想把這個連自己醋都吃的家夥從床上踹下去，含糊了一句，“忘了，你說什麼？”

下一瞬，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床頭櫃擺放的明淨台燈，靠牆書櫥的一列列書，咖啡色系地闆上的兩雙鞋，甚至垂下來遮住窗戶的窗簾……都消失不見。

原本簡約幹淨的卧室，被深藍色的神秘空間取代。

斯樂的視線從星光熠熠的四周，移動到手腕上憑空出現的銀色鎖鍊，最後挪到一旁男人的臉上。

他試着擡了擡手，銀色鎖鍊随之破碎，化成無數閃爍的星點。

但放下手，星點又彙聚在手腕上，形成的銀色鎖鍊輕盈地垂落下來，如薄紗般蓋在手臂上。

“十分鐘，解釋清楚。”

某S級異能者順勢将人壓到柔軟床褥裡，親了親青年的唇角，含着笑意道，“斯教授，學生這是在為您展示異能開發的結果。”

斯樂脊背一僵，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一彎，道，“我可沒你這樣的學生！”

向浔很有耐心地幫他回憶，還沒忘了自己套上的學生身份，

“斯教授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天我還去上你的公開課來，轉頭就忘得一幹二淨。”

異能者這麼一說，斯樂想起來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正在研究的異能開發出了成果。

宋書文和陳朝輪流軟磨硬泡，他煩不過，就同意到前身是京大的一所大學開了一節講座。

向浔工作提前完成，比之前接他的時間早去了一會兒，一直坐後面聽，等他講完才黏上去。

硬要說，還是能扯上點師生情的。

但斯樂可不慣着他，擡眸道，“人太多了，沒看見。不過，你硬要當的話，也不是不行。從我的床上下來，先做十套高數，再說别的。”

好，夠狠！向浔磨了磨後槽牙，道，“教授說得對，但我隻是想和您探讨一下《興趣對異能開發的影響》這一課題，給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