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刻纏反手扣住陳青石的手腕，帶他拐進房間時，指尖還殘留着草莓慕斯的涼意。

房門輕掩的瞬間，他忽然轉身将人抵在門闆上，月光透過紗簾勾勒出睫毛投下的細小陰影："我媽是不是超酷？"

尾音帶着炫耀的顫音，"以後你喊她媽，她準保應得比我還快。"

陳青石喉結動了動，被拽着跌坐在床沿的力道讓彈簧發出輕響。李刻纏跪坐在他面前，發間的茉莉香随着呼吸撲在頸間：

"今天那事兒......"他突然攥緊他的衣角，指節因用力泛白，"其實就算你媽媽沒來，我也早就想說了。"

窗外傳來夜枭的啼叫，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影，"我膽小得要命，怕你嫌我幼稚，怕你突然轉身走掉......"

溫熱的掌心突然覆上眼睛，陳青石的聲音裹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啞："閉眼。"

他的拇指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眼角，"我不會松開你的手，你也别想抛下我"李刻纏感覺腰間被輕輕攬住，呼吸間滿是少年人身上雪松味，"再等我一年，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接手公司，就能養你了。"

他反手抱住他的腰，聽見胸腔裡傳來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撞進耳朵："我不需要你養我，你就......"

話沒說完就被揉了揉發頂，陳青石的下巴抵在她發旋，悶聲說“我想清楚了，我不畫畫了，明天去美術室吧，我再給你畫一幅自畫像。"

李刻纏猛地擡頭，杏眼瞪得渾圓，睫毛上還沾着未幹的水珠："所以你今天對着戒指就想出來這個......"

尾音卡在喉嚨裡，像是被突然掐斷的琴弦。月光透過紗簾在陳青石側臉投下明暗交錯的紋路，他喉結滾動，擡手想碰他的發梢，又僵在半空。

李刻纏突然把臉埋進他肩窩，發絲蹭得他脖頸發癢。他悶聲的控訴裹着鼻音："陳青石你真壞......"指甲無意識摳着他後背，

"你毀了我們的定情信物....."溫熱的潮氣滲進衣領，他環住他的手臂收緊，聽見自己心跳震得耳膜發疼。

陳青石突然往李刻纏肩頭一歪，發頂蹭過她下巴："困了。"尾音拖着撒嬌的顫調，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

李刻纏剛要擡手推他，就被他握住手腕按在胸口，掌心滾燙得像揣着團小火苗。

"今天該你哄我睡了"他半阖着眼嘟囔，手指在他腕間輕輕摩挲，"你才壞。"月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

在他眼下洇出兩片青影，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李刻纏被他拽得跌進床鋪，彈簧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他氣鼓鼓扭頭："我不哄你！"話音未落，陳青石已經耷拉着腦袋，睫毛垂得低低的，鼻尖紅通通像隻委屈的小狗。

他悶聲往他頸窩蹭了蹭："你更壞了......"帶着鼻音的控訴噴在皮膚上，癢得他心尖發顫。

"好好好！過來！"李刻纏慌忙圈住他後背，指尖插進蓬松的黑發，"來吧，躺我懷裡。"

陳青石立刻順杆往上爬，整個人埋進他懷裡，毛茸茸的腦袋枕在柔軟處，嘴角偷偷勾起得逞的弧度。

李刻纏看着陳青石入睡，他心疼陳青石，既然他們不要你，我要你，我人膽小但我的愛不膽小，陳青石，用你愛來灼傷我吧！

月光爬上陳青石的眉骨時，李刻纏還保持着托腮凝視的姿勢。少年熟睡的面容褪去了白日的棱角，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他輕輕撫過他微蹙的眉心，指尖懸在他泛紅的眼角遲遲未落——那裡藏着白天沒掉的淚，此刻卻成了他心口最尖銳的刺。

"别怕。"他俯身時，發絲垂落掃過他的鼻尖，"他們不要的你，我全要。"夜風掀起紗簾，将少年帶着鼻音的呢喃揉碎在空氣裡。

棉被裹住的人無意識往熱源蹭了蹭，他慌忙屏住呼吸，直到确認他未醒，才輕手輕腳起身。

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細微的呻吟，客廳暖黃的燈光裡，趙妮亞蜷在沙發上織毛衣，竹針碰撞聲突然停了。

"我就知道你會下來找我。"女人頭也不擡，指尖繞着毛線打了個漂亮的結。

李刻纏踩着毛絨拖鞋晃過去，膝蓋陷進沙發的瞬間，趙妮亞已經把他冰涼的腳捂進懷裡。"這麼鄭重？"母親調侃的語氣裡藏着心疼，指尖擦過他泛紅的眼眶。

少年搖搖頭，發絲蹭過母親柔軟的掌心："就想和你說說話。"他盯着母親發間新添的銀絲，喉嚨突然發緊。

趙妮亞卻先一步将他摟進懷裡，熟悉的茉莉香混着毛線的暖意撲面而來。

"媽都懂。"女人的下巴抵着她發頂，竹針在膝頭輕輕搖晃，"一開始我也怕你吃苦......"話尾被歎息剪斷，

"可你知道嗎，當那天你帶着青石來的時候，媽看着青石在看着你的時候眼裡都光"她收緊手臂，"在那一刻，媽決定支持你們。"

喉頭像被塞進團浸透冰水的棉花，李刻纏每一次吞咽都扯着細碎的疼。酸脹從胸腔漫上來，鼻尖也跟着泛起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