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兮甜甜地笑着伸出手跟陳淺握手:你好,弟弟,我是南大法學院的,現在是一家律所的律師,有什麼糾紛可以咨詢我喲。
你好,律師學姐!
說着陳亦招呼大家坐下,開始點餐。
陳淺剛才捏的一把汗終于放松下來了。
竹園間的推拉門吱呀作響。周漾捏着筷子的手頓在半空,糖醋小排墜入青花瓷碟濺起糖汁。
"有沒有聽說?"陸修遠晃着紅酒杯挑眉,"周漾大二總跟他們班的一個同學蹭我們大四建築系課時,可是抱着一本《考工記》睡了整學期。"
周漾耳尖泛起薄紅,銀叉在瓷碟劃出刺耳聲響:"陳學長記錯了,我蹭的是結構力學。"
她垂眸将松子鳜魚轉到陳淺面前,"實習生今天表現不錯,甲方誇你測繪稿比效果圖還精細。"
陸曼兮噗嗤笑出聲,娃娃領随動作輕顫:"我們周總工居然會誇人?上個月是誰把交大高材生罵哭的?"她忽然傾身靠近陳淺,"想知道她大學外号嗎?三杯清酒就告訴你。還有那個男同學是誰……"
“别别别~”周漾趕緊夾了一塊鳕魚堵住陸曼兮的嘴。
大家談起念書的時候的各種趣事,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看着這群和自己相差六歲七歲的學長學姐,他們也似少年一樣相互調侃,仿佛和他和朋友們相處時一樣的活潑,他們多的是讨論着工作生活時的幾分沉穩。
窗外飄起細雨時,陳淺發現周漾無名指上沾着星點彩鉛痕迹。那雙手此刻正在手機屏幕快速敲擊,熒光照亮睫毛在下眼睑投落的陰影——她居然在回複工作郵件。陸修遠舉着酒壺湊過來斟茶時,他看見對方腕表是百達翡麗鹦鹉螺,表盤折射的光恰好落在周漾手機彈出的對話框:"徐總,我們滬城見......"
晚餐愉快地結束了,一群人在餐廳外面的街道上告别。陸修遠和陸曼兮一同坐陳亦的車回陸家老宅。陳亦有工程明一早開工便駕車回滬城了,陳淺搭周漾的車回公寓。
兩個許久未見的女孩,嘤嘤呀呀半天,終于擁抱了一次又一次,舍不得你呀,舍不得我呀地嚷嚷許久過後終于分别了。
陸修遠都看不下去了打趣到:幹脆你們兩個住一起算了。
陸曼兮笑盈盈地說着:不行,媽媽給我交代了任務,他們不在家,要我千萬把你帶回去,不準你趁他們不在,夜不歸家。
陸修遠搖搖頭無奈又鄙夷地攤攤手,是誰不歸家?況且你哥我三十好幾了,還不能安排自己的生活嗎?反而要不是自己在,自己的妹妹就要跟着陳亦跑了。
以前還以為陸曼兮喜歡陳亦隻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這小家夥還挺專情,畢業8年了,對陳亦死纏爛打,無奈陳亦一直當她是妹妹,她還是沒有放棄,加上工作繁忙,單身至今。
家裡多少的相親都被她攪黃了,現在和陳亦不在一個城市,難得見到一次,他也要趕回去,可惜萬分。
夜晚十點鐘,幾人終告别各自回家。三人上車走遠~
"走吧。"周漾抓起車鑰匙,示意陳淺,向前走時呢料西裝下擺掃過陳淺手背。
陳淺和周漾來到地下車庫,地下車庫的感應燈次第亮起,她解鎖車時警報器發出短促鳴響,陳淺這才注意到後座堆着建築年鑒和沒拆封的喜糖盒。
陳淺自告奮勇,由他開車。
“沒喝酒吧?”
“沒有。”
周漾便上了副駕,一路上氣氛微妙。周漾依然嚴肅。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扇形軌迹,導航提示音裡混着周漾手機不斷震動的嗡鳴。紅燈亮起時,她忽然開口:"陸修遠是曼兮親哥。"
"啊?"
"陸學長手上戴的是曼兮送的三十一歲生日禮物。"周漾指尖輕點方向盤,"上個月剛拒了第七次相親。"
陳淺望着雨幕裡朦胧的霓虹,想起茶歇間聽過的傳聞。據說有合作方公子在年會上當衆求婚周漾,現在小孩都會打醬油了。
周漾用投影筆圈出他企劃書裡的數據漏洞,說比起婚姻更想和真理相伴。此刻她側臉被路燈鍍上暖黃光暈,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像極了那晚加班時她趴在圖紙上小憩的模樣。
陳淺先開了口:學姐,沒想到你和我亦哥認識,你們怎麼認識的?
周漾組織了語言一臉正色回答陳淺:因為一顆籃球。
“籃球?”陳淺好奇。
大一的體育課,上完課,我在球場上收籃球,然後被陳學長的一顆籃球砸到頭,然後他說什麼要負責之類的話,把手機号給我,以後有什麼問題找他。就這樣認識了,後來就是因為曼兮喜歡學長,學長和陸學長又是朋友,就成了朋友啦!
陳淺一聽心裡竊喜,心裡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周漾的閨蜜陸曼兮學姐歡喜自己的表哥,她算是牽線的紅娘,他們隻是朋友,陸學長是她閨蜜的哥哥,他們是普通朋友,不是相親對象。
害!原來是一場烏龍,還好自己沒有說破,不然要鬧笑話了。
隻是那個讓學姐避而不談的男同學是誰,她不得而知,又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