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棂,在梳妝台上灑下細碎的金斑。
蘇晚站在鏡前,手指輕輕撫過紅色布拉吉的裙擺。
這是她從空間精心挑選的,既符合這個年代的樸素風格,又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
她對着鏡子細細描眉,又薄薄地塗了一層淡粉色的口紅。
鏡中的女子明眸皓齒,烏黑的發辮垂在肩頭,襯得脖頸愈發白皙。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
陸遠川站在門口,軍裝上的晨露還未幹透,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
當他看清盛裝打扮的蘇晚時,整個人都怔住了,連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蘇晚轉過身來,紅裙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像一朵綻放的玫瑰。
她看見陸遠川的喉結上下滾動,那雙常年握槍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軍帽。
“很漂亮。”
半晌,他才啞着嗓子說出這三個字,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
蘇晚抿唇一笑,睫毛垂下時在臉頰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注意到陸遠川今天特意換了嶄新的軍裝,連風紀扣都系得一絲不苟,胸前的勳章擦得锃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你也很帥。”她輕聲說,指尖輕輕拂過他軍裝上的勳章。
陸遠川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蘇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混合着晨露的清新。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從彎彎的眉毛到塗了口紅的唇瓣,最後定格在她明亮的眼睛裡。
“我媳婦真好看。”他低聲說,語氣裡帶着藏不住的驕傲,手指輕輕将她鬓角的碎發别到耳後。
蘇晚的臉一下子紅了,像她裙子的顔色。
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孩子們該等急了……”
陸遠川卻不急着松手,反而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讓他們等會兒。”
他的唇順着她的鼻梁往下,最後在唇畔停住,唇畔若即若離地輕蹭着,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蘇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一絲晨露的清新。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他軍裝的前襟,布料在掌心微微發皺。
“遠川……”她輕聲喚他,聲音裡帶着細微的顫抖。
陸遠川低低地“嗯”了一聲作為回應,卻沒有立即吻下來。
他的鼻尖輕輕蹭過她的,帶着幾分克制的溫柔,像是在确認她的意願。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兩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晚仰起臉,主動縮短了最後那點距離。
當他們的唇終于相觸時,陸遠川的呼吸明顯一滞。
這個吻很輕,像蝴蝶掠過花瓣,卻讓蘇晚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她感覺到陸遠川的手掌輕輕托住了她的後腦,指尖穿過她柔軟的發絲。
他的唇比她想象中更柔軟,帶着小心翼翼的珍視,一點一點描摹着她的唇形。
當陸遠川終于稍稍退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晚晚……”
蘇晚紅着臉靠在他胸前,聽着他有力的心跳。
他的軍裝徽章貼着她的臉頰,微微發涼,卻讓她心裡暖得發燙。
“我們該出發了。”
她小聲說,卻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今日,她和陸遠川要登記結婚證。
陸遠川低笑一聲,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過來:“再抱一會兒。”
院外傳來孩子們嬉戲的聲音,保國在喊着“娘”,阿睿似乎在哄着弟弟妹妹。
但這些聲音仿佛隔得很遠,此刻他們的世界裡,隻剩下彼此交纏的呼吸和心跳。
把四個孩子暫放在蘇家麻煩蘇母幫忙看照看下,陸遠川載着蘇晚去了縣城的民政局登記結婚。
蘇晚站在櫃台前,指尖無意識地繞着挎包帶子打轉。
“同志,恭喜你們!”
工作人員将兩張簇新的結婚證遞過來,鮮紅的印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蘇晚接過證書時,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紙張散發着淡淡的油墨香,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撫過上面工整的手寫體——【陸遠川】與【蘇晚】并排而立,像兩株終于交纏在一起的樹。
“這麼高興?”陸遠川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她仰起臉,嘴角的梨渦藏也藏不住:“這可是我們第一張‘合法證明'。”
話音剛落就意識到用詞太過現代,慌忙改口,“我是說……結婚證。”
陸遠川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他軍姿筆挺地站着,右手卻在身側微微擡起又放下。
在這個連夫妻走路都要保持半米距離的年代,他隻能借着整理軍帽的動作,用指節輕輕蹭過她垂落的發梢。
“請收好證件。”工作人員的聲音讓蘇晚如夢初醒。
她慌忙将結婚證往挎包裡塞,卻聽見布料“刺啦”一聲。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竟把包帶攥出了褶皺。
陸遠川突然接過她手中的證書,在遞交材料的瞬間,小拇指在她掌心飛快地勾了一下。
這個隐秘的小動作像一粒火星,燙得蘇晚耳根發麻。
推開民政局的大門時,春風裹着槐花香撲面而來。
蘇晚眯起眼睛,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慷慨,連路邊水窪裡的彩虹都格外明亮。
她偷偷用餘光打量身旁的丈夫,卻發現陸遠川早已注視她多時。
那目光太過滾燙,讓她想起早晨那個親密的吻。
“看什麼呢?”
蘇晚假裝整理鬓發,指尖碰到他剛才蹭過的那縷頭發,忽然覺得發絲都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