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靠在床頭，敷好面膜把腿曲起來，“那你對林淮有這種感覺嗎？”

這話問的突然，葉僑不知道這跟林淮有什麼關系。

“沒有啊，你問這個幹嘛？”葉僑說。

唐靈：“你的林設也帥啊，真的沒有嗎？”

“哎哎哎！”葉僑急着擺手，“不能瞎說啊什麼我的林設，我們才是剛認識的朋友，林設那麼厲害隻适合當朋友。”

唐靈剛才是故意把話頭往過帶的，頓時松口氣，心中的石頭可算落地了。

站在葉僑的角度，林淮乍一看确實好看，一副溫潤如玉的長相，知道他的工作後葉僑的定位也就止步于厲害的朋友層面。

這想法是心裡的感覺，沒辦法用語言描述。

這個話題到此翻篇了，葉僑還趴在她家客廳的桌子上，廚房案闆上的青桔茶被冷落在一邊，裡面已經泡的果糖混濁，溶解不均勻。

葉僑決定不再去喝那傷害過它的茶。

“僑僑，去年的事兒，是不是讓你心裡留下陰影了？”

“沒有，我心裡沒什麼問題，倒是把我爸媽吓得不輕，”葉僑換了個姿勢，用手拄着臉小聲道，“吓得今年過年都來陪我了。”

唐靈咂嘴：“太誇張了。”

葉僑嗆她：“你還好意思說，我當時好心解釋給你聽讓我爸媽别操心，你倒好，都說成什麼樣了。”

唐靈尴尬一笑：“我那不是潤色了一些細節嘛……”

“你那是潤色嗎，你那是胡說八道！”葉僑搖搖頭，“算了算了，都過去了。”

“感謝大師放我一條狗命，”唐靈呲着大牙笑，“不過我感覺你真挺憋屈的，他挨那一巴掌是活該。”

葉僑挑了挑眉頭語調懶懶的：“不至于，還是完美的給那段日子畫上了句号。”

“嘗試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沒什麼不好的，人嘛，總是要向前看的。要我說你救了宋野，他剛好也決定活下去，你對他而言一定就不是生命中的過客那麼簡單。”唐靈突然認真的說些道理，還挺像那麼回事。

葉僑嗤笑一聲：“你這樣看着真像一個大領導，我的唐導！”

“别拍馬屁了，”唐靈笑罵道：“我這說正經事兒呢！”

“再者你去他公司也沒什麼不好，總之你不是也說靠你自己能力來賺錢，也不是他白白送你，這個感受的過程中，說不定明白你的内心了呢？”

葉僑腦袋在手上搖了搖，由于動作限制，聲音低低的，“我知道啦，我會好好想這些問題的。”

最後挂電話前，唐靈摘掉面膜問她：“當初救宋野的時候，你有想過他會依賴你嗎？”

“沒有，隻是不想讓一條生命白白流逝。”

唐靈歎了口氣，“有時候救人也需要承擔風險的，萬一會被救的人愛上呢，你呀，真應該改一改你做好事不考慮後果的毛病了。”

前半句葉僑聽的反思起來，聽到後半句癟嘴不服氣道：“那你也跟我一起救了呀。”

說到這兒唐靈就來氣，“我能不救嗎，宋野死了我這當牛做馬的工作也沒了，還不如跟他走了呢！”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

挂斷電話，葉僑将手機順勢攥在手裡，關掉客廳的燈，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葉僑欣然同意她摯友的說話，畢竟她在感情上從來不是扭捏的人，一直斬釘截鐵，若是真的喜歡也不會壓抑自己。

迷霧撥開，前方要走的路豁然開朗，晚上的覺也睡的格外踏實，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寵舍。

淩晨三點，隻有一間攝影棚窗戶亮着白熾燈的光。

宋野手抱着頭坐在鋪着床墊的地闆上，一條灰色毯子蓋在他的小腹，待眼前的眩暈感消失，額頭的劉海已經被打濕貼在額角。

這已經是他開車來攝影棚第二次被噩夢驚醒，打開手機屏幕上彈出許多消息。

一條接着一條。

——老子進去了，那老子欠我們的錢是不是得兒子還啊？

今夜又是無眠夜。

*

啦——啦——

哦——哦——

聲音巨大的吵鬧鈴聲在客廳響起，響起一輪又複一輪，始終沒有叫醒在睡夢中的葉僑。

十分鐘後，鄰居大媽叩響了她的門。

哐哐哐——

“僑僑，你在家嗎？”

哐哐哐——

“僑僑，葉僑！葉僑！！你手機關不關的啦，吵死個人啦！”

“擾民啦知不知道的！”

葉僑在夢中：哇，怎麼這麼多聘請書啊！我要挨個狠狠地拒絕，現在來找我早幹什麼去了？老娘早都找到工作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十分鐘後。

蘇巧眉火急火燎地往趕公寓，打開房門，室内避光窗簾将太陽遮的死死的，葉僑呈趴姿頭埋進枕頭裡，時不時還咂嘴呵呵傻笑兩句。

蘇巧眉喘着粗氣，氣得太陽穴直跳。

“哎呦真是吓死人啦，這小孩原來在家睡覺的！”鄰居大媽操着外地口音說。

葉僑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在耳邊講話，非常不情願的強迫自己從美夢中醒來，眼睛剛睜開一條縫，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媽呀，誰！誰啊！”

葉僑一骨碌從床上站起來，腦袋上還炸了一撮毛。

她這一來給大媽吓得不輕，連忙捂着心髒：“哎呦你吓我一跳啊！”

蘇巧眉抱着手靠在門框上，機械道：“誰？你媽，蘇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