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聲清叱響徹山谷,數百輕騎兵如疾風般沖入戰局。為首的女子一襲紅衣,長槍如龍,所過之處敵寇紛紛潰退。
在騎兵的幫助下,戰鬥很快結束。那女子勒馬回身,摘下面甲——竟是一張明豔的臉。她生得極美,卻非閨閣弱質的柔媚——眉如利劍出鞘,斜飛入鬓,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清亮如淬火的刀鋒,顧盼間鋒芒畢露。鼻梁高而直,唇若丹砂點染,下颌線條利落如工筆勾勒,肌膚是常年習武曬就的蜜色,更添幾分異域風情。
她甩了甩槍尖的血珠,沖柳卿卿挑眉,"你們運氣不錯,再晚一刻,我可就懶得管這閑事了。"
柳卿卿上前一步,唇角微揚:"在下天衣坊柳卿卿,謝過女将軍援手。"
李安眸光一閃:"天衣坊?"她望向滿載貨物的車隊,意味深長道,"關中近來不太平,柳掌櫃若想安穩做生意,不如換個地方。"
暮色中,兩支隊伍并辔而行。柳卿卿摩挲着李安贈的令牌,上面"李"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望着前方紅袍女将的背影,思緒如驚鴻掠影——當年李虎位列八柱國時何等煊赫,雖子嗣早夭,那七歲襲爵的小郎君如今也該長成。若這女子真是隴西李氏......。
"殷伯可知唐國公府近況?可還在大興城?"她忽然開口,驚起道旁幾隻寒鴉。
老掌事撚須沉吟:"幫主倒是問着了。李閥這些年..."他壓低嗓音,"明面上留些老仆在大興裝點門面,實則早把根基挪到岐州去了。獨孤家的老夫人倒是常駐京中..."
"岐州..."柳卿卿眸中精光一閃,"殷伯,我們去歧州!"
"這?"殷掌事險些跌下馬車,"
“柳當家,為何要換到岐州?我木氏在大興已經營多年,蓦然轉到岐州,如何應對這邊的老客戶,再說歧州遠不如大興繁華,我們如何打開局面?”
“用這個”柳卿卿将李字牌遞給殷掌事。
“這是……李閥的令牌?”
“果然是李閥之人!”柳卿卿心裡暗想,臉上卻不動聲色。
“有這個,再加上适才紅衣女子的救命之恩,想必可以依附李閥打開歧州局面,至于大興的布局——她壓低聲音,"剛才那些劫匪明顯不是普通賊寇,而是軍中之人。如今大興附近暗流湧動,我們不明就裡貿然前往,隻怕性命難保。不如跳出這是非之地,另尋出路。"
殷掌事猶豫片刻,想到主上對此女的推崇,又想到剛才險死還生,決定聽柳卿卿的轉到歧州,至于大興,待慢慢打聽清楚再做打算。
兩人共同曆險,關系較之前更加親近。一路上,柳卿卿刻意引導話題,着重打聽關隴世家的人際關系,在腦中不斷完善着自己的情報網。
殷掌事壓低聲音道:"唐國公如今年方十七,生的龍章鳳姿,尤其箭術盡得獨孤家真傳。其母獨孤夫人正在相看婚事,據說最屬意窦總管家的千金。"他意味深長地撚須,"至于那位李娘子...二十歲仍未婚配,卻統帥着一支八百人的'胭脂騎',乃窦将軍特許組建的斥候營,專司隴山一線的偵查。"
"難怪..."柳卿卿望向遠處尚未散盡的煙塵,"方才那些女騎士的陣型,分明是正規軍的魚麗之陣。隴山距此二百餘裡,她們卻能及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