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肯把我倆單獨留在一個空間裡,你難道還要懷疑我是個好人的身份嗎?”岷山措也看着她,和祝秣臉上的緊張不同,她全然帶着笑,顧盼生輝。
祝秣别開頭去不看她,手指摩挲着沙發扶手,眉頭蹙成了小山峰。
“她是好人,但不見得和她為伍的人就一定也是好人。”望着掉落在地窗外陽台上的陽光,祝秣轉過頭來,“如果隻是因為見一面就能獲取百分之百的信任,那我可能還得曆練一番。”
“其實都無所謂,你不需要信任我哪怕一丁點,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而我呢,隻是為了來保護你的安全。我們不需要有什麼其他多餘的關系,僅此而已就足夠了。”岷山措歪了下腦袋,手撐着臉頰,沖她揚唇淺笑。
似乎是覺得那樣的笑有些不合時宜,祝秣再度轉過頭去避開視線,反倒是心安理得的望着陽台上栽着的一小盆枯萎了的幹枝丫。
“那你和宋遲阡就沒有什麼關系嗎?”祝秣自覺一時失了言,手無措的捏着沙發扶手,張開的嘴又合上,繼續去當一個啞巴。
“怎麼可能會沒關系呢?”岷山措莞爾一笑,蕩開在眼裡的情緒一閃而過就又消失了,“她是我姐姐,就從我們長得一樣的角度出發,都不可能沒關系。可她是她,我是我,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并不能左右我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是那句話,你如果不願意相信我或是時微寒,那你總不可能不相信我那位老朋友吧。”
望見她嘴角噙着的笑,祝秣擰眉,眨巴着眼睛,問她:“你的老朋友和我有什麼關系?”
“因為你也認識啊。”末尾語調在上揚,隐約透露着開心,“她叫江枕西,現在是你愛人的妹妹。”
“啊?什麼?!”
驚異的情緒鋪了滿臉,張闵一拳砸在桌子上,愣是把自己給弄痛了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是在硬碰硬,用雞蛋去磕石頭。
“她找你幫忙?幫什麼忙?”揉着拳峰,依舊皺着眉。
譚生無奈看她一眼,把收到消息的手機遞出去,用更穩妥的詞來進行表述:“不是我,是我們。”
從頭到尾把那條消息一字不落的讀完,張闵摸着下巴忍不住動腦思考,邊把手機還回去。
“按理來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都來找我們幫忙,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聽着她很肯定的語氣,譚生擡手扶住額頭,長歎好幾聲,不是她按理來說,因為事實已經是明明白白擺出來了。
“是他們的行動沒有通知到你嗎?怎麼感覺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譚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知道的話沒必要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顯得她像個傻瓜一樣。
“什麼行動啊?我咋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什麼行動?”
“那天的會議你不是在現場嗎?一點沒聽進去嗎?”
不應該啊,譚生眉頭擰緊了,看她臉上一點沒有作假的情緒,這幾天她們還讨論了關于行動的事,沒道理這人還要繼續裝傻充愣啊。
“我在現場?”張闵瞪大了眼,渾身上下散發着迷茫氣息,“什麼現場啊我就在,你看錯人了吧,我這幾天去外地做事了,不和你說過嗎?”
随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容變得有些暧昧,扭捏着攪着手指晃了幾下。
“哎呀,這麼想念我的嗎,還把别人當成我。”
瞧着她臉上的笑,譚生隻覺得頭大,一點兒想笑的感覺都沒有。
“你和我說過?什麼時候?”
“我記着好像是上個周周六吧。”
那個會也是在周六開的。
聽她這麼一提,譚生淹沒在深處的記憶有了複蘇的迹象,想起來她真的說過,當時她還覺得奇怪為什麼說要去辦事的人又出現在了會議上,然後對方解釋說計劃臨時有變改了時間。
她太像張闵了,導緻相處了這麼多天下來,愣是沒發現一點兒破綻。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上午啊。”張闵瞧見她深沉的一張臉,意識到情況不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譚生擡頭朝她望去,眼底有着自責的情緒,十分懊惱:“如果你從周六開始就一直待在外地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那麼這幾天和我說話的你又是誰呢?”
心裡咯噔一下,直吼着大事不好。
“你們開了個什麼會?為什麼我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商讨後續行動安排的會,開始前他們專門讓人挨個去叫的,如果你沒有收到消息,那就表示在半道上就被人給截胡了。”
“也就是說,那個裝成我的人清楚的聽見了我們的安排?”
譚生神色凝重的點頭,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對,而且可能一字不落的全聽了。”
“那你們具體都講了些什麼?”
“什麼人安排去做什麼事、在什麼地方、又是什麼時間,都說了。”
張闵眨眨眼,兩人面面相觑對望着,此時内心就隻有一個想法,哦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