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葭彌回到家,楊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電話裡她的聲音很虛弱,莊葭彌察覺出來了,立刻問道:“學姐,你怎麼了?”
楊栀有氣無力道:“昨晚睡到半夜肚子疼的厲害,叫了救護車來了醫院檢查是結石犯了,醫生讓我今天做檢查,等檢查結果沒事就要安排手術了。”
莊葭彌連忙拿起包,走到玄關換鞋:“你在那個醫院,我現在去看你。”
“來就不必了。”楊栀連忙阻止了她,她住院後父母給她請了兩個陪護,而且幾個玩的好的表弟表妹們都一窩蜂都跑過來陪她,現在這些人都她病房裡面擠着呢,葭彌再來,那幾個和狼一樣的表弟不得呆更久了。
“博物館那邊我最近一個月是沒辦法管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你還是回來代我管理一下吧。”楊栀道。
楊栀很少求她什麼,這件事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絕。
可陳沅那邊還沒有個結果。
一邊是友情和事業,一邊是愛情和男人,莊葭彌猶豫了幾秒就下了決定:“好,我明天就回去。”
反正男人也搞不定,先搞搞事業吧。
挂了楊栀的電話後,她就給陳沅打了電話過去,沒響幾聲陳沅就接了電話:“葭彌?”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随意幾個字就就能撥動她心底的心弦,莊葭彌抿了一下唇,緩緩道:“我要辭職了,明天就不去餐館上班了。”
陳沅在電話那頭默了幾秒,回道:“什麼原因?”
“我原公司老闆生病住院了,讓我幫她代管一段時間,對不起,我知道很突然,但我也沒有辦法。”
“沒關系。”陳沅道,“一切以你的安排為準。”
他還挺大度的。連留都不留一下她。
還是他也不希望她再留下了呢?
莊葭彌不好意思去問,她不想這麼快的挂電話,可是也不知道要再說什麼。
半分鐘過去,那邊陳沅察覺到了她的沉默,隻道:“還有事嗎?”
“沒了。”
“嗯,那挂了吧。”
“好。”
莊葭彌挂斷電話,煩悶的呼出一口熱氣,總覺得二人的關系越來越怪了。
要不說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是不一樣的,就在莊葭彌糾結陳沅為何不挽留她而感到痛苦的時候,陳沅卻覺得她的辭職理所當然。
既然都是莊家二小姐了,還繼續在餐廳上班也不合适,他心裡早就有她随時會離開的準備了,所以她辭職的話也沒有在他心裡掀起多大的波瀾。
當初她也是因為要來追他才來的餐館不是嗎?隻要她待他都心是真誠的,他其實并不在乎她的初衷是什麼。
可是她那樣的小狐狸,對他真有一顆真心嗎?
他想起了那天宋臣揚和許茵的話,半晌甩了甩頭,将手機塞到褲袋中,将那幅畫從地上搬了起來,上來樓梯,放到自己房中卧室對面牆邊,等做完這一切後,他拿了一瓶水一口氣喝完,坐在床尾欣賞着這幅畫。
他忽覺得自己有點賤,雖然猜不透她的心,還是想把這幅畫送給她,好讨她的歡心。
沉默了半晌,陳沅面無表情站了起來,将畫又挪到隔壁房間去了。
如今時機不對,等再過段時間吧。
*
莊葭彌闊别多日,終于回到栀香博物館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還是她未走時的模樣,助理小段如往常一樣在她的辦公桌上的青色花瓶内插了一束紅色的鮮花。
她坐在落地窗旁邊辦公桌後面的座椅上,助理小段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的工作報告念給她聽。
“……夏老闆上周定了我們博物館三幅畫,但是尾款還未付,所以……”
見辦公桌後的人遲遲沒有回應,小段停了下來看她的神色,隻見莊葭彌正出神的看向落地窗外,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話上面。
可能是放假太久了,莊小姐第一天上班還沒有适應過來,小段體貼的心道。
于是後面的也就不念了,想過會兒整理好紙質版的報告給她送過來,于是合上筆記本站在一旁。
幾分鐘過後,莊葭彌還未回神,小段提醒她道:“莊顧問,宋臣揚宋先生剛才過來了,現在在樓下等着,要叫他進來嗎?”
莊葭彌看向小段,對這句話反應了幾秒,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
看來宋臣揚信息靈敏得很,知道她今天第一天回來上班就很過來了。
以往怎麼不見他有這樣黏人的能力。
其實她并不想見他,莊文正的意思也是讓她晾着宋臣揚,後續的事情他幫她搞定。
可再一想,自己和宋臣揚總要有個結束的,于是歎了口氣,讓小段去樓下請他上來。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穿着黑色西服的宋臣揚一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他們還在談戀愛的時候,莊葭彌對他的笑容還是很喜歡的,隻覺得溫暖可親,可分手後,隔着距離再看,那層濾鏡破碎後的笑容,居然藏着一絲卑微。
到這時,她才看清二人之間的距離。
“請坐。”莊葭彌指了一下她辦公桌前面的真皮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