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他自己撕破。
被子邊角已經被皺成一團,不成樣子。
咯噔,呼吸停了。
電光火石————
他得救了。
一道男聲冷不丁從那手機中吐出來,一時之間冷得像是機械男聲。
“小光。”
隻是這兩個字,張重光的呼吸就突然傾瀉了。
立馬戛然而止,猛然跌落床榻。
他的汗水依舊将發梢打濕,酥酥麻麻,輕輕發抖。
一切都太過恰到好處了,就好像是被男人要求忍耐的命令。
張重光的整個精神都緊繃起來。
害怕令他的心跳狂亂,像是一頭躁動的麋鹿,恨不得将他的胸膛撞破。
張大少爺的内心突然湧現出後悔的情緒,他壓制着自己的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時之間,他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
“小光,睡着了嗎?”
李燭的聲音淡淡的,像是沒有發現。
張重光調理着自己紊亂的呼吸,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極力保持着正常的音色。
“沒、還沒睡。”
手機那邊,李燭突然輕笑了一聲:“抱歉,剛才我不小心睡着了……沒有打擾到你吧?”
張重光立馬搖了搖頭:“不、不會打擾。”
在這一片混亂中,他還是注意到了李燭有些厚重的音色,似乎帶着些許鼻音。
于是,他下意識問道:“李先生,身體不舒服嗎?”
手機那邊傳來兩聲恰到好處的咳嗽聲,李燭嗯了一聲道:“有點發燒,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
“燒到多少度啊?你吃藥了嗎?現在還在發燒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啊?”張重光下意識喋喋不休地問了一大長串。
因為情緒有些激動,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身體和聲音,聽起來就帶着一種奇怪的旖旎。
李燭:“早上體溫是39.5,吃了布洛芬。應該有退燒,傍晚又有些不太舒服,我現在先測一下。”
“不用太着急,我的狀态還不錯。”
說到這裡,他的話鋒突然一轉,聲音也有些悶啞:“小光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不舒服,也在生病嗎?”
“呼吸,好亂。”
張重光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小腹一緊。
像是被老師抓包的壞孩子,緊張無以複加。
“沒、沒有,可能隻是有點感冒……”不太成熟的壞孩子,撒謊的時候都帶着明顯的心虛。
李燭很快就捕捉到了這一點。
他的聲音相對平淡:“那小光也記得吃藥,聽起來要比我難受。”
張重光連忙嗯了兩聲。
但對方的音色不知為何帶着陣陣引誘,導緻他的身體先做出了反應。
那微微顫抖的腰肢,逐漸蔓延全身的酥麻。
于是,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去伸手安撫。
“李先生,溫度測好了嗎?”張重光在這種時候開口說話,像是故意要伴随對方的聲音攀登山峰一樣。
壞透了。
李燭:“38.6。”
張重光手上的動作繼續着,極力咬着嘴唇,壓制着喉嚨裡的聲音。
低低顫抖着:“還是有些發燒……李先生要不要去醫院,我可以陪你去。”
李燭似乎沒有發現他的不對,依舊帶着淡淡的笑聲:“不用了,如果明天還在發燒,再來麻煩小光。”
緊接着,電話那邊又發出陣陣咳嗽的聲音。
咳嗽聲每一下都帶着男人的粗喘,短暫地曝露出男人獨有的片刻破碎。
這是相當難得的。
張重光的心扉一下子被帶到了頂端。
平息自己的動作幾近強橫,直到再也難以壓制,沖破最後一道防線被放逐出來。
“嗯!————————”
他的聲音堂而皇之,破出喉嚨。
身體戰栗着,将被子蜷成一團,狼狽不堪。
張大少爺的呼吸陣陣,一時之間已經忘懷了。
他平躺在床上,額間的細汗落下,眼神迷離地看着天花闆,登臨極樂了。
就在這時,手機傳出一聲:“出來了。”
“嗡——————”
耳鳴随着男人的聲音刺穿他的耳畔,他的大腦一下子空白下來。
完了。
……
也許是身體機制的紊亂,少有的發熱短暫占據了我的理智。
這種感覺并不美好。
但卻不知為何,随着機體的自我燃燒,竟然帶出我的一部分深藏許久的旖旎。
我便覺得更加糟糕了。
動物的旖旎與繁育挂鈎,人類的欲望卻可以跟任何意想不到的情景和人物相連。
這也導緻人類欲望天生罪惡滔天。
等我想到這裡,已經無地自容。
呼吸不受控制,心跳似乎要奪取我的生命。
就在此時,手機的震動叫醒了我。
[李先生,您今天在家嗎?]
隻是一句平淡的話,我仿佛就此看見那張熟悉的笑臉。
這令我的機體再次焚燒,卻不肯殆盡。
饒有興緻地,我撥出電話。
那冷不丁響起的鈴聲愚蠢至極,卻也沒能壓下我的心緒。
對方接起電話,我卻并未開口。
我聽着對面有些疑惑和試探的呼喚,隻能盡力壓制體内的熔爐,令每一寸神經都勉強平緩。
但我知道,我的呼吸一定粗重地帶着欲望的召喚。
而虛假英雄,一定會受到我的感召。
與我一起堕落。
果然,他的呼吸一樣亂了。
完全能夠想象,那張漂亮燦爛的臉蛋,會因為我變成什麼糜爛的模樣。
好像親眼看一看。
看一看這第一次被我感染的家夥,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
于是,我親手撕碎了那最後一層————靈魂的遮羞布。
我和你,在這一刻,隻是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