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才離開了。
回到民宿,陳思佳原本以為宋姨他們要擔心壞了,原本還想好怎麼解釋的,而回去才知道,昨天晚上時,許嘉南就給他們發了消息,說了兩人的情況。
回到民宿的當天晚上,陳思佳就又發燒了,吃過藥後,她就早早的入了睡。
而她隔壁房間,許嘉南坐在陽台的椅子上,他目光看着遠處的漆黑不知在想着什麼。
突然,他耳邊浮現她的話:“人為什麼要變呢?”
不知坐了多久,許嘉南沉重的歎了口氣,心裡似乎也下定了決心。
隔天,小鎮上舉行了舞會,陳思佳身體不适就沒有去。
晚上舞會結束後,袁野原本想離開,卻看到一個人坐在河岸邊的店裡喝酒的許嘉南。
他一頓,然後調轉方向朝着許嘉南走去。
許嘉南看到袁野出現,并沒有多大的情緒,隻是默默的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來。
袁野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笑着看着許嘉南,“許大哥,你幹嗎一個坐在這裡喝酒啊,失戀了?”
看着袁野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許嘉南冷漠的撇開目光沒有說話。
“唉,我才是應該要喝酒的,第一次表白卻被拒絕。”袁野單手托着腦袋一副可惜的樣子。
“哼,你本來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許嘉南放下酒杯,冷冷的說了句。
“喲,那你倒是說說,思佳姐她喜歡什麼類型啊?”袁野不服氣的看着他。
許嘉南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沒有說話。
袁野見他不說話,輕哼了一聲,“雖然我被拒絕了,但是沒有關系,我膽大敢表白,不像某些膽小鬼。”
“你說誰是膽小鬼?”
“你啊。”
兩人之間的氣氛簡直可以用電光火石來形容,許嘉南半眯着眼睛盯着袁野。
“我知道你喜歡思佳姐,我發現每次隻要是思佳姐出現,你的目光就都會在她身上,可是每次你卻又不敢靠近她。”袁野摸着下巴一臉的不解,“為什麼啊,許大哥,你也不是什麼情窦初開的小男孩了,幹嗎這麼小心翼翼的啊。”
“而且,你來這裡也是因為思佳姐吧。”
許嘉南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他拿起酒抿了口,“你又知道了。”
“嗯,據我觀察,你除了思佳姐在的時候會放松,其他時間都是在忙工作,要麼就在房間裡不下來,也不出去玩,既然你不是來這裡玩的,而且工作這麼忙但又不回去,那就隻能是因為思佳姐了啊。”
袁野說完,好奇的目光盯着許嘉南。
許嘉南沒有看他,隻是目光盯着旁邊的小河。
“許大哥,你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啊?”袁野問。
許嘉南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看着别處。
袁野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發現許嘉南沒有說話的意思,于是他聳聳肩自讨沒趣的起身,“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就先走了。”
而袁野剛一轉身準備離開,就聽到背後傳來聲音:“我是來這裡彌補錯誤的,怕不跟着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錯誤?”袁野轉身狐疑的目光看着他,他在椅子上坐下,好奇的開口:“什麼錯誤?”
“年少的時候,因為自卑和沖動傷了一個女孩的心。”
許嘉南低沉的語氣淡淡的說着,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
夜晚的涼風打在他身上,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可他淡漠的神色此刻似乎有着淡淡的哀傷和遺憾,這是袁野第一次在冷漠話少的許嘉南身上感受到悲傷。
“那個女孩是思佳姐?”袁野試探的語氣問。
“嗯。”許嘉南回他。
袁野聽完許嘉南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他又問,“是什麼錯誤,很嚴重嗎?”
聽到這話,許嘉南輕嗤一聲,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他看着袁野,無奈語氣道:
“是一個非常愚蠢的錯誤,而這個愚蠢的錯誤,讓我和她的世界整整八年沒有再重合。”
許嘉南說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他咽掉喉嚨裡的酒,然後神色認真的看着袁野:
“袁野,可以幫我個忙嗎?”
袁野一愣,然後眉頭微微蹙起,“什麼忙?”
……
陳思佳吃完藥,原本是要準備睡了的,可剛坐在床上,就接到了袁野的電話。
她拿起手機聽着袁野的話,一臉的不解,“啊?你們都醉了?那宋姨呢?”
“這樣啊……”陳思佳聽完袁野的話沉思了一會兒,“行吧,我馬上過來。”
說完,陳思佳挂斷了電話。
她起身拿起一邊的外套套在睡衣身上就出了房間。
而這邊,袁野挂完電話,看向許嘉南,“思佳姐要過來了,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祝你好運。”
“謝了。”許嘉南淡淡的說。
……
民宿的門被打開,袁野和陳思佳一起帶着喝醉的許嘉南回來。
“他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陳思佳拉着許嘉南的手臂忍不住嘀咕。
“不知道啊,應該是心情不好吧。”袁野扶着許嘉南。
三人上了二樓,陳思佳拿房卡打開了許嘉南房間的門,然後她扶着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許嘉南進了房間。
而房間門口,袁野看着兩人的背影。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不屬于他,也不屬于這裡,她總有一天,會回到屬于她自己的廣闊天地。
所以,他今天晚上才同意幫許嘉南的忙,不為别的,他隻想讓她開心。
袁野笑了笑,然後默默關上了房間的門。
陳思佳剛把許嘉南扶到床邊,他就徑直倒在了床上。
“诶,小心。”
她下意識擡手去拉他,而許嘉南已經穩穩躺在床上了。
陳思佳歎了口氣,然後拉過被子給許嘉南蓋上。
“許嘉南,那我先走了啊。”
見許嘉南沒有了反應,陳思佳剛想起身離開就聽到他開口,“渴……”
聽到動靜,陳思佳回頭看他,她默默歎了口氣,“好,你等着我去給你倒水。”
“熱……熱水……”
“好,給你倒熱水。”陳思佳無奈道,算了,看在那天在山洞裡,他也照顧了她的份上,她就算還他人情吧。
陳思佳在衛生間那邊找來熱水壺,接上幹淨的水後把熱水壺拿到了房間這邊來。
她剛一走過來,就看到原本躺着的許嘉南坐了起來,他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你怎麼起來了?”陳思佳隻是随口問了句。
她把熱水壺放到電視機旁,然後插上插闆。
“陳思佳。”背後的許嘉南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聽到許嘉南叫她的名字,陳思佳一頓,然後下意識回頭看去,自從重逢,他一直叫她陳記者或者你,即使叫名字也是在暴雨那天那種情況下。
他還沒在她面前真正的叫過她的名字。
“怎麼了?”陳思佳問了句,然後回頭去,按了熱水壺上的按鈕。
“那天晚上,你流淚了嗎?”
此話一出,陳思佳放在熱水壺上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熱水壺,她不敢回過頭去看他,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陳思佳還沒敢繼續細想,背後床上的許嘉南就又開口了:
“對不起,陳思佳,那天晚上讓你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