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南冷漠的目光盯着他,過了會兒,他拿過袁野手裡的傘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離開。
袁野站在雨裡,愣愣的看着許嘉南離開的背影,他垂下眸子。
在雨裡站了一會兒後,袁野轉身回了民宿。
宋姨看到袁野進來,不解的問:“阿野,你怎麼沒和小許一起去找佳佳啊?萬一有什麼事……”
“媽,我和她分開沒多久,這點時間她進不到山裡去的,而且,她想見到的人,應該也是他吧。”
……
拒絕了袁野的心意和他分開後,陳思佳就一個人走着。
走着走着就到了大霧山這邊來,她一路上都沒注意到天氣有什麼變化。
等她走到大霧山山腳才聽到打雷聲,雷聲喚回她的思緒,她擡頭看向天空這才發現天空開始下起雨了。
陳思佳一愣,她看了看四周的密林,然後轉身往回走。
她也太倒黴了吧,散個步都能遇上暴雨。
而她還沒有走出密林,雨就越下越大,暴雨侵襲狂風席卷,陳思佳出來時沒有穿外套,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長袖針織衫。
不一會兒,陳思佳就渾身被大雨淋濕,她也顧不上這些,隻是加快速度跑着,在樹林裡躲暴雨,她可不想死在這裡。
越着急,陳思佳步子就跑得越慌亂,她踩到青苔腳下打滑不小心崴到了腳踝,眼看要摔倒,陳思佳趕緊拉住一棵樹作為支撐。
她吃痛的嘶了一聲,腳踝處的痛感襲來,她忍不住皺緊眉頭。
陳思佳低頭看了眼腳,天上還在下着雨,而她現在腳又痛,這可怎麼辦。
就在陳思佳手足無措之時,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陳思佳!陳思佳!”
陳思佳一愣,然後擡頭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在這裡。”
她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隻是大聲回應着。
陳思佳踮着腳,慢慢挪動,可腳上一直傳來的痛感卻讓她又不得不停下。
剛才叫她的那道聲音此刻已經沒有了,她心裡止不住的慌亂。
“有人……”後面的“嗎”還沒有說出口,她就看到有人撐着傘出現在她眼前。
男人單手撐着傘,平時總是淡漠的神色此刻焦急慌張,在看到她的那刻,他眼底明顯的浮起一抹踏實。
“許……”陳思佳愣愣的看着眼前出現的人,他的名字還沒說出口,他就已經來到她身邊了。
許嘉南一手拉住她的胳膊,語氣關心的問:“你怎麼樣?有事嗎?”
陳思佳咬唇,似乎有些難為情,她避開他迫切的目光隻是小聲開口,“腳,腳痛。”
見狀,許嘉南低頭看了眼她的腳,然後他二話不說的把傘塞進她手裡,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上來,我背你回去。”
“啊?”
“快上來,等下雨太大回不去了。”許嘉南催促的聲音響起。
陳思佳看了眼地上的雨,然後爬上了他寬厚結實的背。
背起陳思佳,許嘉南開始往回走,可惜雨勢過大,剛才走來的那條路被雨沖刷下來的泥石堵住了。
“回不去了。”他低沉的嗓音沒有絲毫變化的說。
“怎麼辦?”陳思佳眉頭緊皺,她心裡現在是一萬個後悔,她真是閑的,沒事幹嗎要來這裡嘛。
“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吧。”許嘉南望了望周圍,然後往某個方向走去。
最後,沒有辦法回民宿去的兩人隻能躲在了一個山洞。
把陳思佳放下,許嘉南扶着她在一堆幹草上坐下。
然後,他轉身在洞裡開始尋找起什麼來。
陳思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她看向洞口,洞外雨下得更大了。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洞裡有很多的幹草和木柴,應該是以前有人在這裡休息過留下的。
就在她好奇的打量洞内時,許嘉南已經抱着一堆柴走了過來,他把柴放在她坐的幹草的前面。
“這些哪裡找來的?”陳思佳好奇的問。
“那邊。”許嘉南淡淡的回答。
陳思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就在她好奇許嘉南要怎麼把這些柴火點燃時,隻見他慢慢悠悠的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
不一會兒,柴火就被點燃。
原本被雨打濕的身體感受到暖意,陳思佳忍不住往火堆靠近。
許嘉南在她旁邊坐下,問道,“這個距離能拷到火嗎?”
“嗯,可以。”陳思佳點頭。
聽到肯定回答,許嘉南沒有說話,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開口問:“你腳怎麼了?”
“剛才跑得太急了扭到了,不過沒事,休息下就好了。”陳思佳雙手伸着烤着火不以為然的語氣說着。
可許嘉南聽到這話,眉頭卻蹙了起來。
他抿着唇微微往後挪了一點,他看着她的腳,然後開口,“給我看看你的腳。”
說着,他伸出手,陳思佳見狀往後躲了下,“不,不用了……”
可許嘉南絲毫沒有聽她的話,他大手控制她不安分的腳,然後拉過放在了兩人中間的幹草上。
“你别多想,我隻是看看有沒有瘀血,有的話給你按摩開,要不然明天還是會痛的。”許嘉南面無表情的給她脫鞋,邊脫邊說。
“我……我沒有多想啊。”陳思佳紅着臉解釋。
她隻是不習慣讓别人碰她腳而已。
“呵。”她的解釋卻令許嘉南低聲笑了聲。
把鞋襪脫掉後,陳思佳紅腫的腳踝出現在他眼裡,許嘉南眉心一跳,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給她的扭傷的地方按摩了起來。
可能是他力道有些大,陳思佳忍不住吃痛一聲:“嘶……”
許嘉南擡頭,看到她皺成苦瓜的小臉。
他沒有說話默默低下頭,隻是力道比剛才輕了些,“不用點力,瘀血是散不開的。”
“哦。”陳思佳隻是哦了聲。
此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洞外大雨還是下着,世界昏暗冷漠一片,而洞内卻溫暖如春。
火光照映在陳思佳恬靜的臉上,她擡眸看着對面的男人。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給她的腳踝按摩着,眉眼低垂,唇瓣緊緊抿着。
陳思佳看着他有些恍惚,當年她崴了腳,他也是這樣給她按摩。
可那時候他們是朋友,關系很好,現在呢?
他們現在隻不過是認識的陌生人罷了,他又幹嗎給她做那麼關心她的事呢。
許久,陳思佳别開目光看向火堆,心裡默默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