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甯靜而又壯闊的草原如同畫卷般在她眼前徐徐展開,心中的那一絲郁悶神奇般地漸漸消散。
帶着無限雀躍走到研究所門口,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手撐在膝蓋上捧着臉,輕輕閉眼感受微風吹拂。
不得不說,這裡比城市涼快多了,就是不知道是海拔的原因還是草原的原因。
守門的大爺見到陌生的面孔,出來問話:“小姑娘,這裡邊不能随便進的。你是來幹嘛的?”
“大爺,我來等人。”她善意地笑。
“等人來這麼早?”
“他們幾點下班啊?”
“規定五點半,但是基本都七八點才走,晚的會留到九點多呢。”
“哇,這麼努力呢,”江南煙摸了摸頭,看了眼手表,走過來半小時,現在還不到五點,“那我還得等好久。”
“你就在這兒幹等啊?不先給他發個消息?”大爺好心提醒。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沒有桑吉的聯系方式,隻說:“我不想打擾他工作。”
草原很大,哪怕這一片人口密度相對大一點,屋與屋之間也有一定距離。大爺在這值班大概也是無聊,就和她搭話:“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您怎麼知道?”主要是這裡漢族人也不少,她好奇自己為什麼總是輕易被認出來是外地人,之前桑吉也一眼認定她是來旅遊的。
“你說話的調兒跟我們就不一樣,”大爺猜中了,一臉高深莫測,“你說話的調兒像那些談情說愛的電視劇裡的年輕人。”
江南煙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台偶劇。
她是明海人,那裡和台灣省離得近,語音也相近。不過以前在家不覺得自己說話有口音,直到來蒲安上學,同學們都說她說話很“機車”。
她笑着點頭,而後問:“大爺,那您應該是甘薩人吧?”
大爺傲嬌地挺起胸脯:“當然是。”
随後他又好奇:“沿海人怎麼來甘薩了?”發達地區來落後地區可不常見。
她手指向三鄉學校的方向:“我在那兒教書。”
大爺聽了她的話,贊歎地給她豎起大拇指:“年輕人,好樣的。甘薩是個好地方,值得你留下來。”
他炫耀:“我當年也是在外面讀了書回來甘薩工作的,現在退休了來給研究所做保安。這裡面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走出大山又願意回來送更多人出去,都是甘守寂寞的。”
想到桑吉,她唇角上揚,點頭附和。
她順便跟大爺讨教當地的情況:“您知道去前面三鄉學校上學的孩子一般家離得遠嗎?”
“都不怎麼遠吧。國家的扶貧政策下來,最深山裡的基本都易地搬遷出來安置了。而且中小學是就近劃片的,劃到那學校上學的基本都是三鄉村或者附近不遠村莊的。再者,咱們這塊因為有農田,引進了研究所,基礎設施現在已經很完備了,出行交通都很方便的。”
江南煙聽着大爺介紹詳細情況,若有所思。
因為剛來這裡,還不大了解每個學生的具體住處和學校之間的通勤距離,如果單憑大爺的這幾句話,她基本可以判定早上那幾個孩子就是故意搗亂的。
她勾唇,玩味地笑,也不知道馮虹老師那邊怎麼樣了?
又和大爺有的沒的扯了一會兒,了解了一些這裡的狀況,就看到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了。
一看到有人開始下班了,她的餘光馬上緊緊盯着門口,生怕錯過桑吉。
倒也不是怕自己認不出他,主要是怕自己前兩天的虎狼行為吓到人家,人家見到她會躲起來。
大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笑道:“你剛才還沒說呢,等誰呢?”
她不好意思地小聲說出桑吉紮西的名字。
大爺先是一愣,随即爽朗地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