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要再讓我想起了！！我的頭好痛……真的好痛……

“不要！！！”

姜妩尖叫起來。

“——阿妩！！”

蒼尋意看着姜妩的慘狀心如刀絞，恨自己什麼都不能為她承擔，他隻能在旁安慰她，聲音顫抖而無奈：

“你别怕，我在這兒，我不會離開的……

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你一定要熬過去……

我相信你……”

姜妩臉上的汗水和淚水不停地流淌下來，将毯墊的一部分浸濕。恍惚麻木間，她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

她艱難睜眼，汗水流入了眼中，刺得她再次淚眼模糊。

“我在這兒……阿妩……”

姜妩勉強看到眼前是一個人的輪廓，她腦中一片混沌，沒有分辨的力氣。

“……白奚？”

她開口，嘶啞而幾不可聞。

“阿妩……我不會離開你的……求你挺過去……”

聲音中帶着絕望的懇求……與那時一樣……是白奚……

之前絕望的經曆一下将姜妩包圍，她努力睜眼，用盡全力将手伸向面前的人影：

“白奚……我好痛苦……白奚……

我們一起走……去一個隻有我們兩人的地方……白奚……”

蒼尋意忙接住姜妩的手，将她的頭枕于自己腿上。姜妩似乎比剛才安靜了不少。

“阿妩……你感覺好些了嗎？”蒼尋意擔心詢問，緊緊握住她的手，感到她仍在顫抖。

“嗯……沒有剛才痛了……”姜妩氣若遊絲：“白奚……你為什麼不來看我……我等了你好久……”

那頭的尹青和喬朱看着姜妩胡亂地呢喃，輕輕搖頭。但無論如何，姜妩應是挺過這一段了。

尹青讓喬朱扶自己去屋子的另一邊休息，他實在也不太看得那般痛苦的姜妩。

“白奚……”姜妩閉着眼，手在空中無力地亂劃：“我都要忘記你長什麼樣了……讓我摸摸你的臉……”

有人助姜妩的手貼到了一張臉上。她虛弱笑，開始輕撫起那張臉——

“……是白奚……”她喃喃：“……是你……我知道是你……”

姜妩的手觸碰到了對方的唇，對方止住她不規矩的手，在她的手心印下一吻。

“……白奚你總是這麼溫柔……”姜妩雖然笑着，眉卻無奈地耷拉下來：“你稍等我一下……我想睜眼看看你……”

姜妩試着睜眼幾次，卻總是睜不開。她好恨，好恨自己現在那麼虛弱，沒有一點力氣，盡管白奚就在身邊，也許等下就會離開……

“不……！白奚你别走！”姜妩急了，她的手在對方臉上不安分地亂摸，似要抓住他：“我馬上就能睜開眼的……！馬上！！”

這一次她用盡全力，但沉重的眼皮和她作對，讓她不能看得清楚。那面前的人影在淚水的遮擋下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

姜妩愣神。

面前的男子有着順滑的銀長發、絕美的容顔……

但他的表情卻是那麼慌張和擔憂……

特别是他那雙一藍一金的異色雙瞳……

其中仿佛還隐忍着其他一些東西……

像是數不清的悲傷和痛苦……

他看着自己，勉強試着勾起嘴角……

姜妩突然輕松笑了起來，滿足地低喃：

“……白奚你永遠那麼好看……”

“你知道嗎……你的異瞳……”她的雙手描摹着對方的眼部輪廓：

“我每一次看到就會深深陷進去……無法自拔……”

她最後說出的幾個字已幾不可聞。

蒼尋意一驚，但很快發現姜妩隻是累得昏了過去。

他抱住懷中的她，将頭埋在她的肩上，無聲地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