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黑狗

“哦……？”

汲亞微微吃了一驚：“我以為汲幽剛在放在手邊的是什麼動物玩偶……竟是個活物嗎？”

汲月看姜妩打轉撓頭，着實有些難受的樣子，便也不再勉強，替姜妩卸下了小衣。

“對不起哦栗子，我以為你會喜歡的……”汲月将綠衣收到一邊，有些歉意。

姜妩終于解脫了束縛，用爪洗臉，心裡歎着氣：唉，人和動物的一些日常習性當然是不一樣的……她現在這形态，穿衣那實是與天性不符。

“…這小家夥叫栗子嗎？”汲亞看着姜妩的小爪順着自己的毛，“它看上去不像個栗子啊？”

“這是我給它取的名字，因為栗子聽上去可愛嘛~”汲娜笑嘻嘻：“二哥你一點都不懂幽默~”

“是這樣啊。”

“對了二哥，我這次回來後，能不能将上次哈齊部落送的松烏靈玉賜給我啊，三弟我最近正缺一個合适舒心的枕頭……”

舞樂繼續，宴堂内笑語不斷，姜妩實在不想聽他們拉家常，趁汲幽一個不注意跳下桌子，一轉眼在大廳裡見不到影兒了。

汲亞疑問汲幽不怕栗子跑了嗎？

汲幽欣賞着美女慢飲一口酒：

“不會~小家夥通靈性，知道沒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姜妩也确實沒走遠，對汲幽的話略帶鄙夷剛要翻白眼——

突然間一股味兒卻讓她真的翻起了白眼……

什麼味兒……也太嗆人了吧！

姜妩幹咳幾聲，用爪子勉強捂住口鼻左右張望，發現這嗆人的“香氣”，如果可以算是香氣的話，是從她不遠處的一個香爐中傳來的。那香爐上有些紋樣，姜妩想靠近一探究竟，卻實在受不了那刺鼻氣味。

她立馬遠離跑開，卻在不遠處又撞上另一個……

她擡頭看去，宴堂的對面還有兩個。

……天啊，人族的嗅覺可能真的沒什麼用……姜妩皺着鼻子想。其實剛才她就覺得這個味兒非常令人難受，隻是當時身上的衣服讓她更在意罷了。

她想跑到敞開的門口去，宴堂兩側窗戶邊牆上的獸紋壁畫裝飾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畫上内容是一些形似獅虎類的動物奔馳于雲水紋和卷曲花紋之上。乍一看倒是與這間宴廳及整作宮殿的裝飾風格沒什麼兩樣。

隻是這些猛獸看上去并不是意氣風發在追逐獵物的姿态，反倒有些垂頭縮背被追趕或是落荒而逃的感覺。

姜妩自認為沒什麼太大的品鑒圖畫的本事，但這些姿态讓她覺得十分不适。她再仔細看，才發現那雲和水紋間似乎藏着什麼野獸的頭，隻露出了一部分，看起來相當隐匿。

她無法判斷那是什麼，因為它們露出的隻有血盆大口和少部分的黑皮尖耳。但那模樣便不難想象它們的窮兇極惡。

有些毛骨悚然的是，這些不知名的惡獸遠看不到，近看的時候才發現它們數量繁多，藏匿極深于雲水流紋之中。

姜妩實在想不通為何要在宴堂内用這樣的圖案作為壁畫。

就在她想要回到汲幽身邊時——

吼——！！！

不知哪兒傳來的惡獸群嘶吼聲驚得姜妩連連向後退去！

——是那壁畫！

姜妩迅速判斷出了這詭異吼聲的來源。

但當她謹慎細聽之時，卻不再有任何聲響從壁畫中傳出。

晚間，月光被緩慢移動的雲霧遮住，看不真切。

宴會結束後，酒足飯飽的姜妩跟着汲幽回到寝殿後就沉沉睡去。再有意識時，隻想要如廁。

她用勁從熟睡的汲幽手中掙脫出來，跑出了燭火通明的寝殿。待夜間的一陣寒風将姜妩的最後一絲睡意吹走之時，她想起了白天看到的壁畫紋案。

轉眼間，她來到了白天的宴堂前。

殿内漆黑一片，大門緊閉。

夜風讓姜妩瑟瑟發抖。她注意到，這裡不同于宮殿的别處，沒有一絲蟲鳴，寂靜得能聽到細針落地，氣氛有些陰暗詭異。

姜妩瞬間有些後悔，如今的她可憐弱小而無助，身形甚至高不過面前的門檻，為何要在晚間來此冒險……

但她總覺得白天那個壁畫上的很像她知道的一種邪物……

在姜妩回想的空檔，悉悉嗦嗦的聲音從門内傳來，聲響逐漸越來越大……

而且一股子邪臭氣也從門縫中飄出。

真的很熟悉……

所以白天那些香爐嗆人的“香氣”是用來掩蓋這種臭味的嗎？姜妩覺得一切迹象都在向她的猜測靠攏。

姜妩咽了咽口水，輕步靠近門檻，反正她又推不開門……聽得清楚些也可以判斷……

……

……

……？

怎麼沒聲了？

大門突然吱吱呀呀地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