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謝！”

海帶rua了一下他的腦袋：“這孩子真客氣。”

石上優直起身：“那要我跟鈴說嗎？”

海帶想了想：“我來說吧，這樣我就可以得到兩份感謝了。”

告别後，她如一縷煙在房間裡消散了。光源消失，房間重新陷入黑暗，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絲月光都透不進來。

石上優打開燈，亮光立刻填滿整個房間，那份令人心驚的神秘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一邊，豐川鈴在睡夢中被亮起的幽光驚醒，她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發光物體”，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後一秃噜爬起來，高興地說：“你來啦！”

海帶手裡抱着一個花盆，用一隻空閑的手rua了rua她毛茸茸的腦袋，又捏了捏她柔軟小臉，心裡感慨自己的眼光真好。

海帶溫柔地看着她，眸光似水：“嗯，我來了哦。”

豐川鈴任憑她rua，好奇地問：“你怎麼在發光啊？”

海帶的表情依舊很溫柔：“因為你們都沒拉窗簾呀，不發光你們怎麼看得到我呢？”

豐川鈴：“那我們開燈吧。”

“不行。”海帶搖了搖頭，“白熾燈沒有美感。”

“那好吧。”豐川鈴點了點頭，接着後知後覺，“‘你們’？”

“我剛剛從那孩子那邊過來。”海帶輕輕晃了晃手裡的盆，“是叫石上優對吧？”

豐川鈴終于注意到她手裡那個小小的花盆：“是叫石上優，你手裡那個就是他送的。叫碧光環，像小兔子一樣，很可愛吧？以後耳朵會長得很長呢！”

小小的花盆裡親密地長着幾株碧光環，圓滾滾的莖上長着兩隻橢圓的葉子，看起來就像綠色的兔子腦袋。

豐川鈴很喜歡，而且也不用她搭理，石上優很擅長這個。

海帶看向她剛剛躺的布偶床：“這個也是嗎？”

豐川鈴搖搖頭：“這個是自己買的，小彌子推薦的。”

海帶掃視了一圈，和客廳不同，這裡淩亂一些，擺了很多可以展示主人性格，或者贈送者性格的東西。不是住的地方，而是真正的家。

“看來你過得很開心呢，交到很多朋友了吧！”

“嗯！”豐川鈴笑起來，這笑容是發自内心的，即使在昏暗的房間裡也不見一開始的陰郁，而是如午後陽光般明快，“每天都很開心！”

“最開始就拯救了我，但當時我也沒能想到自己會過上這麼幸福的生活，這都是多虧了您！明明都沒有付出什麼，我卻可以享受這些，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總之就是非常感謝！”

“這些也是多虧你和朋友們的努力哦！而且也不是沒有付出什麼，能看到你這樣可愛的孩子過得開心，我就很滿足。”

海帶松開手，花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她伸手把豐川鈴抱在懷裡，柔軟的，香甜的，隻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靈魂，本身就是值得擁有這些的。

她微涼的指尖劃過豐川鈴的脊背，感受到對方抖了抖，又笑起來：“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剛剛和石上君聊了一下，你真正變成人類的條件已經确定了哦——隻要快樂地完成奉心祭就好了。”

海帶捧起豐川鈴的臉，愛憐地說：“隻是那樣你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動用一些不科學的能力，你願意嗎？”

“願意的！”豐川鈴本來就很期待成為和大家一模一樣的人類，“謝謝您！”

“好孩子。”海帶柔和的表情嚴肅起來，“不過這可不是不勞而獲就能獲得的。”

豐川鈴嚴肅地點頭：“您說吧。”

她們注視着彼此的眼睛。

海帶的眼睛是大海一樣的深藍，總是朦朦胧胧像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着月光。

豐川鈴的眼睛像是一派晴朗的藍天，無風無雲，幹淨到仿佛能聽到迎春鳥清脆的啼鳴。這雙眼睛充滿信賴地看着某個人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心裡滿脹脹的。

海帶rua了一下她蓬松的頭發，在心裡誇贊道：我可真牛。

然後她說：“那麼條件就是——”

豐川鈴眼也不眨地等待着，然後見海帶捏了捏她的耳朵：“過一個非常快樂的奉心祭 。”

豐川鈴呆呆地重複了一句：“奉心祭？”

“是啊，奉心祭。到時候我說不定會看着你呢。”

如同夜晚的城市轉眼間點亮了萬家燈火，豐川鈴的眼裡亮起了光。她們本來就貼的很近，她直接撲上去緊緊抱住對方纖細柔軟的腰：“謝謝您！我到底應該怎麼報答您呢？”

海帶頓了幾秒，感覺豐川鈴并沒有把眼淚什麼的蹭在自己身上，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你過得開心就挺好的，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如果能天天給我準備美味的甜點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