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溫暖的喜悅像棉花糖一樣輕飄飄地包裹着豐川鈴,讓她在睡夢中都不自覺勾起笑容,醒來後還沉浸在那份夢一般的幸福裡,不願清醒。
于是她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都要去春日部看看。至少去看一眼。
她一秃噜爬起來,在衣櫃那裡糾結了一會,打扮好對着鏡子轉了幾圈才勉強出發。
越是靠近越是心跳如擂鼓。
離那個最熟悉的地方越近,她越意識到自己一直和櫻田妮妮生活中同一片藍天下,呼吸着同樣的空氣。
踏進春日部土地的那一刻,她不禁恍惚了一下,感覺自己像是踩到棉花上似的,整個人輕飄飄的,又有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櫻田家離車站沒有那麼近,豐川鈴帶的錢完全夠她打車去那裡,但她沒有這麼做,而是慢吞吞地走向春日部防衛隊經常玩耍的公園。
如果妮妮在那裡當然是再好不過,就算不在她也可以在那裡放松身心,穩穩心态。
出于心中不可言說的膽怯,豐川鈴其實更希望妮妮不在那裡。
她還沒有最好準備,而這次沒有石上優推她一把。
星野愛的建議恰好對上了她隐秘的心思,卻不足以支撐她獲得足夠的勇氣。
和東京的繁華不同,春日部的生活節奏更加舒緩,天空一碧如洗,飄着幾朵柔軟的雲,天氣是如教科書般的晴朗。
畢竟是周末,街上很多孩子在玩耍,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豐川鈴聽着他們的吵鬧聲出神。
作為五歲幼稚園兒童的布偶,豐川鈴對小孩子還是有了解的,春日部那麼多孩子,妮妮和她的朋友們算是比較獨特的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園,正在她會憶往昔時,有個熟悉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是春日部防衛隊最特殊的那個孩子。
“嗨,大姐姐,我們好像很合得來哦!”
各種方面來說都很特殊。
豐川鈴回過神來,低頭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馬鈴薯小孩野原新之助,對方現在微紅着臉一臉期待地向她搭讪,被他牽着的小白看起來有些焦躁不安,警惕地看着她。
這孩子真是張口就來,換個年紀大的人估計就是小流氓了,但他還是個五歲的孩子,這副人小鬼大的樣子就很可愛。
豐川鈴突然有點想笑。她感覺放松了許多,她配合着蹲下,微笑:“是嗎?”
“是啊是啊!”
野原新之助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他立正站好,臉上的肉肉跟着顫了顫,眼睛像兩顆小星星:“我叫野原新之助,今年五歲,喜歡的積木形狀是三角形!大姐姐請和我一起在夕陽下浪漫地散步吧!”
“現在還是上午吧。”
野原新之助側過臉露出蕩漾的笑容:“大姐姐和我一起玩到傍晚,就會有浪漫的夕陽了哦!”
豐川鈴忍不住笑出聲,她伸手放在野原新之助腋下把他舉了起來,小孩子的身體溫熱柔軟,蘊含着蓬勃的生命力。
突然被舉高高,但野原新之助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更開心了:“好耶!大姐姐再來一次!”
豐川鈴已經站起來了,除非跳起來,否則不可能更高,于是她舉着野原新之助轉了一圈,小家夥揮舞着四肢歡呼。
牽着小白的繩子早就别丢在地上,作為一直聰明絕頂的狗,小白隻是苦惱地坐在原地看着自己不靠譜的主人和這個奇怪的陌生人。
“你好可愛啊,小新。”
豐川鈴轉了一圈,心裡的沉悶好像被一掃而空,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她在野原新之助的小肉臉上蹭了蹭:“我的名字是豐川鈴,年齡的話,大概是16歲吧!”
“大姐姐!”
野原新之助整個人都變紅了,激動地像個小火車。一般而言是他熱情地搭讪漂亮大姐姐,很少遇到比他還熱情的大姐姐。
豐川鈴把他放在地上,他像煮熟的面條一樣東倒西歪,軟乎乎地趴到她腿上。于是豐川鈴伸手提溜了一下,幫他站好。
“鈴鈴姐姐忽冷忽熱的,人家被狠狠玩弄了~”野原新之助捧着臉扭來扭去。
豐川鈴沉吟了一下:“因為擔心第一次見面就那麼熱情會不太禮貌。”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覺得和鈴鈴姐姐就像認識了十年那麼熟悉呢!”野原新之助握着小拳頭,“鈴鈴姐姐你是從哪裡來的?”
“你才五歲吧。”豐川鈴吐槽,“我剛從東京過來的。”
“哦哦哦哦!來自東京的漂亮大姐姐!”野原新之助擺出來邀請的動作,“你是來旅遊的嗎?我很樂意做鈴鈴姐姐的向導哦!”
“我是來找人的。”
失望在野原新之助臉上一閃而過,接着他自告奮勇:“我也可以帶着鈴鈴姐姐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