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達佩。
安白:……
達佩現在異常不爽。
平民的雌奴系統需要雄蟲申請才能匹配,貴族的系統卻是自動分配,關鍵是……算法絕不公平,有手動篡改可能。
帕薩梅斯氏走了後門,席澤的匹配信息就被轉到了大貴族的賬戶裡。
好巧不巧,轉到了美納達家族,他的名下!
而為了鼓勵婚育,未婚雄蟲的簽收欄上甚至隻有一個接受的選項。
如果一直不确認,也隻會維持地下關系,無法解除綁定。
席澤的名字會一直挂在他的賬戶裡面,直到他正式婚配!
對強迫症來說,這簡直不可理喻!
更糟糕的是,無論是家主還是雌父原玲,似乎都希望他選擇接受。
即便是雌奴,席澤也是帕薩梅斯氏的雌子。
家主希望他籠絡貴族,原玲則希望他籠絡家主。
詭異的閉環。
達佩隻想享受單身時光。
更何況……化妝舞會上被粗暴甩開的記憶猶新。席澤那樣暴躁兇殘的蟲,和家裡的其他雌蟲又有什麼區别?
家主的那些雌侍,還能維持表面的恭順,暗地裡滋長野心。
帕薩梅斯家的席澤……
怕是演都不演了。
達佩不想接受。
饒是如此,雄委會還是把蟲打包送來了。
用的是最高級别的囚籠。
看上去裡面發生過激烈的反抗,場面一片狼藉,雌蟲的身上遍布淩虐的痕迹。
宋英的雌蟲絕對留手了。
席澤裸露的身體隻有淡褪的青紫,和掙紮時機器留下的傷痕。
他似乎經曆了全方位的身體檢查,各項數據信息細緻無保留地被傳送到達佩的圖鑒中,甚至包括……後面的尺寸和探測圖。
達佩随意地翻篇,沒有細看。
他也不想在貨單上簽字,就把席澤晾在那裡。
運送員露出為難的表情。
“達佩公子,就算你不簽下這單據,我們也不會把雌蟲帶回去的。”
達佩撇了撇嘴,“找願意簽的蟲去簽吧。誰想把他帶走,就帶走,不帶走的話,他死在這裡,也不是我收屍。”
他的話如數清晰地傳到席澤的耳中。
席澤已無力再憤怒或掙紮。自從戰敗的一刻,頸環就綁定了防自盡機制,虛弱受傷的身體承受過量的電擊,幾乎耗盡了力氣。
驕傲的雌蟲一向勝券在握,從未體驗過如此的屈辱和折磨。
然而僅僅過去一夜,他的自尊就被徹底摔在地上,任誰都能來踩一腳。
再怎麼不甘,也隻是刀俎下的魚肉。
雄蟲的态度更是打破他最後一絲僥幸,讓他的心态降到冰點。
他終究……還是落到這樣的下場。
頂層的雄蟲向來高傲、蔑視一切,不僅将底層視如草芥,有時連同級的雌蟲都不放在眼裡。雌蟲對他們而言隻是家具,有的是床,有的是櫃子。雌君更像是大門,不可或缺,還需認真裝裱;即便如此,也備受禁锢。
席澤不想把青春耗費在那些糟糕的地方。
即便他知道,貴族的雌君,會擁有更高的社會地位,以及獲得優等精神安撫的機會。
但反過來講,他也必須讓渡自己的尊嚴,服從家主的權威;還會被卷入激烈的競争當中,同其他有身份的家蟲一起,争奪那一點點精神力。
所以他才鎖定了瑛。
一個平民出身的、溫和有禮的A級雄蟲。
他本以為,隻要拿下了瑛,他就能夠維持自己的主宰地位。
可是……
為什麼會被拒絕。
又怎麼會輸?
席澤緊緊咬着口枷,他的身體以一種極其别扭的姿勢被鎖在狹小的空間,每一次細小的動作都能讓渾身的關節來一次大挪移。
而這樣的處境,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全看……那位尊貴雄蟲的心情。
運送員似乎無可奈何地挂斷了通訊,随後聯系了其他的家蟲。最後是原玲出面簽了字。随後他遣仆從将席澤原封不動地送到了達佩的房間,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谏。
“既分配給你了,那就是你的。你不喜歡,把他當個地下蟲也就是了,橫豎不用你養,還得聽你吩咐不是。
“我是個心軟的,見不得打罵奴隸。但你畢竟是家裡的雄蟲,你若喜歡,學你雄父的威嚴和做派,打他罵他,也由着你。他的身份擺在那兒,隻要别打死了,就是給他家情面了。
“到底不是雌侍雌君,也拘束不了你。你都這麼大了,身邊也該有個蟲。多看看雌蟲的好,也收收心,别整日地去跑馬遊鞭,不務正業。你哥哥優蘭,原來那麼不服管的,如今嫁了蟲,也都安分了。你也該學學……”
達佩把椅子砸在地上,摔爛了。
原玲吓了一跳,連忙令仆從收拾起來,責怪道:“越來越不像個雄蟲,既不優雅也不可愛。”
達佩目露陰霾,“你要簽收就自己收,領到你房裡去。反正正式婚配之後,我也會把他退掉。”
即使所謂的正式婚配遙遙無期。
原玲氣得坐到床上,但又說不出什麼狠話,隻是執拗道,“你怎麼就不開竅……你若真去挑一個雌君,我也沒話可說。現在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就是不要,我也得給你放在這兒,我屋裡難道還缺這個蟲?”
他很快又軟了口,勸道,“不管有沒有雌君,你都先留着,系統裡便是不确認放在那兒也行。到底是分給你的,沒有不收的道理。等找着喜歡的了,再把他退了,也不遲啊。無非是他的下家不高興……那也怪不到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