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倔強地拒絕使用“打不過”這個說法。

史蒂夫歎了口氣：“我從來沒想過插手鋼鐵俠的所有戰鬥，但就算你看不慣神盾局，你也可以來找我。”

托尼神情微動，眼神卻依舊沒有和史蒂夫對視。

好不容易談話的進度向前蠕動了一點，可能不到百分之十，就又停滞了下來。

看夠托尼被約談的窘況，娜塔莎終于想起來幫幫她可憐的隊長了。美豔的女特工在鋸嘴葫蘆托尼·斯塔克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把推出了站在藤丸立香身邊的迦爾納：“帥哥，不介意用你神奇的能力幫個忙？”

托尼十分抗拒：“我現在不需要測謊。”

太陽神之子既沒有解釋【貧者的見識】不是單純的測謊，也沒有被托尼銳利的目光吓到。他提出自己的看法：“羅傑斯隊長，也許你需要的是一次更柔軟些的談話。”

史蒂夫怔愣了一下。

克林特好心地翻譯：“他是說這裡有個人吃軟不吃硬。”

托尼的眼睛一下子就看了過來：“嘿，肥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史蒂夫藍色的眼睛看向這些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隊友。

二戰時期，他曾穿着滑稽的表演服在舞台上表演，但更多的時候是作為一名領袖帶領咆哮突擊隊活躍在戰場上。他的軍隊生涯雖然不夠漫長，關于軍隊的一切卻在他身上留下了足夠深刻的烙印。

他習慣于成為槍林彈雨中堅定沖在最前方的領導者，制定作戰計劃、發布命令，同時給予其他士兵無畏和堅定向前的精神引領。

但複仇者和咆哮突擊隊截然不同。他們不是經曆過嚴格訓練的士兵，性格上有各種各樣的小毛病，即使是娜塔莎和克林特也更習慣于特工那一套獨特作風。即使複仇者已經過從九頭蛇到外星人大大小小不少場戰鬥，作為一支年輕的團隊，他們還是需要更多的磨合。

迦爾納說得對，對于複仇者來說，或許他習慣的軍隊的那一套并不适用。

托尼正在班納的圍觀下和娜塔莎、克林特進行1V2嘴炮大戰，他剛醞釀好一段陰陽怪氣的話準備輸出，就感覺到剛才還傻了似的愣在原地的史蒂夫邁開腳步向他走來。

史蒂夫原本是坐在一根高腳凳上與托尼談話的，他現在意識到這個姿勢加上自己的塊頭可能會無意識地帶給對面的人一些壓迫感，而托尼在面對帶給他壓迫感的事物時也會下意識豎起自己身上的刺。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史蒂夫走到托尼身邊的長沙發上選擇了一個合适的距離坐下。他放棄了剛剛坐在高腳凳上雙手抱在胸前的姿勢，雙手自然放在大腿上，手指交叉，看向托尼的眼神也試着不再那麼嚴肅。

“托尼，我的意思是……”好吧，就算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到了真正說出口時還是有些艱難。史蒂夫清了清喉嚨，再次開口：“既然我們選擇成為一個團隊，就要學會互相幫助。”

這句話聽上去還是有點像說教。

史蒂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溫和：“你随時可以給我打電話，隻要我有空，美國隊長就永遠不會拒絕和鋼鐵俠組隊。”

“當然，黑寡婦和鷹眼也可以不是因為神盾局的命令才來和你一起戰鬥。”

娜塔莎輕哼一聲沒有反駁，克林特也大度地沒有計較托尼給他取難聽外号的仇。

“至于浩克，呃……”史蒂夫和縮在椅子上的班納對視一眼，“布魯斯還是先以練習控制浩克為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托尼身上，他不自在地動了動屁股，用餘光迅速地刮過每一個人又迅速地收回來。

“OK、OK！”他重新挺直腰，“我會記得時不時給你們找些事做的。”

他說出的話依舊有些臭屁，但總比之前那副‘我一個人就可以’的表現好多了。史蒂夫笑着向他伸出手，托尼矜持了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也伸出手和他擊了下掌。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時，娜塔莎突然冷不丁開口：“你們知道嗎？托尼胸前的方舟反應爐曾讓他钯中毒，要不是弗瑞局長出手，他可能早就……”

托尼嘴角的弧度唰地向下一撇，他惱羞成怒地跳起來，看上去像是要沖過去和掀翻他老底的人拼命：“你這隻黑蜘蛛！不懂什麼叫隐私權嗎！”

克林特“哇噢”了一聲，他知道娜塔莎曾被弗瑞局長派到托尼身邊潛伏并對鋼鐵俠進行評估，但钯中毒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班納博士的眼睛往托尼胸前看過去，小聲嘀咕：“老天，钯中毒，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替換其他元素？但有哪個元素适合……”

剛剛還一臉笑意的史蒂夫看上去更是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他下意識要對托尼進行勸告，在話出口前又緊急收了回來。他重新組織語音：“托尼，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但你以後不能再……”

大廳内一下子喧鬧起來，藤丸立香悄悄退出混亂成一團的地方，和從者們跑到吧台坐了下來。

AI管家盡職盡責地向他們指引酒水和零食放在哪裡，順便還替他年紀不小還像個孩子般不成熟的主人道了個歉。

“這沒什麼不好，”藤丸立香笑着看向打鬧個不停的複仇者，“沒有人完美無缺，一個團隊也不會永遠沒有矛盾。”

就像她一開始和性格各異的從者們相處時也會産生許多煩惱，但她懂得包容、理解和尊重的意義，最終也收獲了許許多多的呵護、支持與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