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管閑事!你......”憤怒的肌肉男大喊着擡起頭,對上帽檐下一雙有些沉郁的藍眼睛。尚且還剩一絲理智的他對比了一下來人比他還有壓迫力的身型,最終還是把罵人的話咽了回去。
他朝母女倆的方向啐了口口水:“嘁,還不趕緊滾回家!”
看上去有些憔悴的母親站起身低聲道了句謝,拒絕幫助她們的男人報警的提議,牽着始終沉默着的女兒跟上了丈夫的腳步。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望着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男人垂下頭歎了口氣。
“如果你真的想幫助他們,報警真的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藤丸立香走到始終沒有挪動腳步的人身邊:“這個片區的警局連普通人都管不好,更不要說變種人了。”
男人低頭看向橘發少女:“好久不見,立香。我知道,但那隻是個五六歲的孩子。”
史蒂夫·羅傑斯,藤丸立香在布魯克林結識的第一位朋友。雖然兩人的初遇并不是什麼美好的場景。
當時她初來乍到,一夥小混混趁着入夜,試圖對她和保羅這對看上去就很弱勢的組合進行一次當街搶劫。正當藤丸立香努力控制住表情已經不太妙的Berserker時,騎着摩托路過的史蒂夫跳下車幾拳便幫助她解決了這次麻煩。
在知道這個看上去就像未成年的亞裔姑娘帶着外國的遠房妹妹,在治安混亂的布魯克林經營一家小店讨生活後,史蒂夫就開始在力所能及的方面為兩人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當然,他也有一點私心:這家裝修複古、手工制作的商品無一不精緻漂亮的小店真的很對他的胃口,讓人不忍心看見它和它的主人受到傷害。
熟悉起來後,藤丸立香目睹了許多次史蒂夫挺身而出幫助他人的場景,也感受到了他身上超出常人的正義感。雖然這會讓他在普通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藤丸立香卻因此産生了一種親近感。
想到小女孩臉上麻木的表情,藤丸立香眼神也沉了下來:“那對母女可能正在遭受家庭暴力。”
“第一,”藤丸立香豎起一根手指,“那位女士蹲下時,後腰上有幾塊淤青。當她向你彎腰道謝時,不小心露出來的胸口也有不少淤青和還沒有結痂的紅痕。”
“第二,”她接着豎起第二根手指,“剛才那個男人想要打她們時,那位女士很熟練地護住了女兒的頭,小女孩也迅速将身體盡可能的蜷縮了起來。”
不用藤丸立香說清楚,史蒂夫也明白這代表什麼。
“還有一個問題,”藤丸立香厭惡地撇嘴,“你覺得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大概剛上小學一年級的變種人小姑娘,才會去攻擊同學和不論生理還是心理都處于優勢地位的老師?”
說完這番話,兩個人一起陷入沉默。
其實這并不是個例。
即使如今變種人在社會中的處境比以前好上了不少,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依然過得十分艱難。就算他們真的幫了這對母女,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但有些時候就算明知單憑一個人無法改變什麼,有些事也必須去做。
“我也很支持你想幫助她們的想法。”藤丸立香拍了拍史蒂夫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向他狡黠地眨眨眼:“所以,你有什麼好辦法?”
史蒂夫眼神飄忽了一瞬:“我有一個朋友,應該能提供一些幫助。”
藤丸立香意味深長地重複:“朋友。”
被少女笑眯眯地注視着的史蒂夫投降般地舉起了手:“對,一個普通朋友。”
收獲了一直乖乖呆在一邊的保羅的擁抱,高大的男人壓低帽檐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這裡。
拍了拍從者頭上的草帽,藤丸立香一手冰淇淋,一手牽着保羅繼續她們被打斷的散步計劃。
“你真的很喜歡他。”
“史蒂夫身上氣味很溫暖,”保羅揚起小臉,嘴巴上糊了一圈冰淇淋,“他還會耐心地陪我玩。”
“抱歉,我沒辦法讓朋友們來陪着你。”
“沒關系,”從者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和立香在一起生活,我很開心!”
另一頭,剛剛回到家的史蒂夫·羅傑斯撥通了一個人的号碼。
“我聽你說過,一位變種人教授不久前重新開辦了他的學校?”
“不,隻是件小事,不用你插手。給我一個那所學校的聯系方式就行。”
“雖然我依舊認為你在我上個房子裡亂裝監控器的行為很不可取,但這次你的确幫到了我。十分感謝,弗瑞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