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聆是實打實的反應了一會兒,尋思着朋友一場,能有幫得上的地方,自然不能輕言拒絕,便坦率地答應了。
放學時,她和焦千池說了一聲,同郃思霖一道走,結伴過去也方便。
隻是剛到門口,就被一群氣勢洶洶的人攔住,不是高二年級的,來者不善,為首的人芮聆有些眼熟,在原地想了半天是誰。
可顯然對方不是來找她們的,矛頭對着這半個班的男生,氣勢如虹的,有打群架的架勢。
站在前面的男生握着一個籃球,猛然往地上砸,“砰”地一聲,高高彈起,雖不在本班,也是很嚣張:“你們高二的仗着年紀大欺負人嗎?進門第一個場一直都是我們班在用,你們搶人場地還出手打人,能耐什麼?”
哦……原來是因為個破籃球場,到底是十六七歲,身上鋒芒十足,能抓着機會出風頭,有些男生定不會錯過。
身邊的郃思霖剛睡醒,睡眼惺忪地掃了眼門口的男生,淡淡道:“這楚居灏一天怎麼這麼閑。”
就在這時,芮聆終于想起那個男生是誰,就是前不久在校門口追着她表白的高一男生,原來叫楚居灏,居然能嚣張跋扈到這種程度……
但高二一班的男生也不是吃素的,平常散漫無禮慣了,在這方面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苦頭。站出來的是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目測有一米九幾,足足高了楚居灏一個頭,此刻正居高臨下看着他,語氣不善:
“一個高一的都能來我們班上叫嚣?成績不行就算了,籃球也打得像屎。何況我們玩哪個場需要跟你報備嗎?學校你家開的?”
這男生說話也是犀利,畢竟是一班的,對自己的成績與生俱來就自信,這個學校裡又不缺有錢人,用成績打擊人是常事了。
楚居灏在這方面卻是語塞,他又考不進一班,就算上個二班,也是他爸用錢和人脈砸進去的,腰杆在這也挺不直啊。
芮聆在心裡咂舌:如果換作是郃擇零,肯定就無懈可擊了,甚至能平淡地怼回去,說是啊,學校就是我家開的。
見楚居灏臉青一陣紅一陣,場面難看到了極緻,迫切需要個和事佬出來打圓場。
作為班長,班嘉音當之無愧是最佳人選,她也不負衆望地站出來,面帶标準微笑,說着:“大家都是同學,好好說話就是了,哪有必要這樣劍拔弩張的呢?”溫溫柔柔的,讓人一下沒了脾氣,連楚居灏臉色都好看了些。
芮聆拉着郃思霖,又往邊上站了點,給她騰出位置,心說這班嘉音确實是邊青弦的得力助手,什麼事兒都能做好,同學對她的信服力也高。就連焦千池都說,得虧姓了個班,換做别人就要喊什麼張班長,李班長,而她,直接就是班長,天生的一班之長嘛。
隻見班嘉音領着那群男生出去,好像是單獨和他們溝通,把門口堵住的路都讓了出來,寬敞不少。
剛剛背着包準備離開的同學欣然出去,不留顧慮地離開,包括芮聆和郃思霖在内,也是順利走人。
在經過那群人的幾秒,芮聆眼尖看到楚居灏還送了份禮物給班嘉音,不知道是賄賂還是在追求,不愧是浪子啊,見到漂亮的女生順手就追了,見班嘉音收下,芮聆微微歎息了一下,希望她擦亮眼睛。
那禮物盒子,之前她爺爺也送過她一模一樣的,在她心裡,這種禮物已然成為了一種長輩關懷。
未免這方面眼光太差了些。
這些話到底芮聆沒說出來,隻在心裡犯嘀咕,不一會兒郃思霖瞌睡醒完了,拉着她手,又把話題扯遠了。
等出了學校,幾個人共赴約定地點,發現謝桉樹也沒整個什麼高檔飯店或美麗山莊,隻約在了一家KFC,點了兩個桶,各問了大家要什麼飲品。
芮聆對這些油炸食品沒什麼好感,隻要了一杯熱咖啡和一份蛋撻。
待取餐回來時,發現盤子裡多了杯可樂,謝桉樹沒摸清楚頭腦,拉着旁邊一個店員指着問:“姐姐,這是附的嗎?”
那店員怔在原地,看了看那杯可樂,又看了看謝桉樹天真爛漫的眼神。
似是難以啟齒,她輕聲回答:“這是drink”
“……”
就這麼反應半天,原來那店員聽成了“這是food 嗎”,便老老實實地回他,看清楚了,這是飲料。
不光她,在座的都以為他沒事兒找事兒,想秀一波英語口語卻弄巧成拙。
就連郃思霖都看不下去了,伸手去打他,“謝桉樹你神經病啊,我們今天來這幹嘛你沒點數啊,沒事兒飙什麼英語啊。”
謝桉樹苦着臉揉剛剛被打的地方,可憐巴巴地說:“不是啊,我問她這是不是附加的,我沒要那麼多啊。”
這下,所有人都安靜了。
那個店員更尴尬了,臉上有點挂不住。
她着急忙慌地拿着小票對:“抱歉抱歉,我搞錯你意思了,我幫你看一下。”
說着又嚴陣以待地核對起來,生怕再出什麼差錯,惹了笑話。
謝桉樹這下更理直氣壯了,捏着一根薯條指着郃思霖怒斥:“你還好意思說我,這一桌你是最沒資格說我的!”
郃思霖哪是個好惹的,抱起手就揚聲回:“你知道木桶效應吧?看你這英語短闆有多短,能盛的水還沒我眼藥水多。”
以謝桉樹的實力來看,也是個沖A大的好料子,就是英語太拖後腿,上985都成問題。
但别人說了他也就認了,郃思霖說他,是斷不能作罷的:“我不就有一塊小短闆嗎,你還是瘸腿蜈蚣呢,腿再多,每條都是瘸的,叫你跑你也跑不動!”
“你!”郃思霖憋紅了臉。
“你什麼你,說不過我了吧?怎麼着我也是個大文豪,輸給我,你無需自卑。”說着,謝桉樹想起什麼,從包裡翻出一張紙來,“對了,思霖,别說哥不仗義,哥還給你寫詩呢。”
他把那張皺巴巴的紙攤開放在桌子中央,黑色筆墨寫得整整齊齊的,還是七言,謝桉樹字寫得不錯,同他本人一樣飄逸潇灑,賞心悅目。
郃思霖斜瞥一眼,以為他是在騙她,但定睛一看,還真是首詩。
于是朝眼巴巴湊過去看,隻見上面寫:
二十四考嗤汾陽,
貨色貪淫勇更多。
思君對洗同一靜,
霖霪為害正憂農。
她慢悠悠道:“喲,不錯嘛,還憂農呢,挺剛正不阿啊。”
這表情看來,多為欣賞。
謝桉樹沒回她話,隻是捂着肚子笑,眼淚都出來了,隻怕下一秒就要岔氣。
而郃思霖還在狀況之外,既然是為她寫的,怎麼着也要贊美一下她的美貌,頌揚一下她的精神之類的啊,藏哪裡呢?
芮聆實在看不下去了,溫聲提醒道:“思霖……這好像是首藏頭詩。”
哦……藏頭啊,郃思霖恍然大悟,她說怎麼揣摩不出那層意思呢,原來藏在字眼上。
這次再看,入眼的隻剩下:
二貨思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