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櫥窗内照着暖黃色的燈光，左邊是一棵聖誕樹，旁邊站着聖誕老人玩偶，一隻腳擡起，側身拖着手，上面放了一個雪花飄飄的水晶球，裡面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右邊是一隻麋鹿玩偶，棕色，仿真的鹿角很長，挂着迷你的禮品盒。

“聖誕節快到了啊。”芮聆站在櫥窗前，玻璃映出柔和的側臉。

片刻失神。

郃擇零側過頭，半晌，輕輕問：“喜歡嗎？”

他說的是那個水晶球。

誰料芮聆立刻搖頭，手指點了點玻璃：“很一般，隻是喜歡過聖誕節。”

她說着，突然轉頭：“你覺得……”

郃擇零認真看她。

芮聆笑：“你以為我會問你世界上有沒有聖誕老人這種傻問題嗎？”

郃擇零倒是很無所謂：“沒猜出來你問什麼，但是我會答。”

“有，對，是的，當然，必須的……”反正都是肯定答案。

“……”

芮聆手指僵了下。

想問他是不是機器人，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店門口上的小音響突然開始放英文歌，一個小女孩模型彈出來，開始随着音樂轉圈。

他們頭頂上飄着人造泡沫雪花，鋪在大衣上，好像回到譽禮下雪的那晚。

郃擇零低着腦袋，拉着她的手推門，往店裡走，溫暖襲來。

他把腦袋往她的方向一撇：“今年聖誕晚會，要不要做我的舞伴？”

突如其來的邀請，措不及防。

“還有這種活動？”芮聆擡頭看他，“每個人都要有嗎？”

“需要自己邀請。”

“你前兩年的舞伴是誰？祁竹笙嗎？”

明明是明知故問。

“不，第一年是司馬一荼，第二年是她。”他鄭重其事開口：“那是湊合，你是邀請。”

芮聆笑。

“真的。”他強調。

“我們會被讨論吧？”芮聆問。

“他們随意。”

“我跳不好怎麼辦。”

“我沒好到哪去。”

“還要花時間做造型。”芮聆笑得更歡，挨近他，語氣調侃：“那我會邋遢地站在你身旁。”

“你穿睡衣都行。”

這個回答芮聆沒想到，笑着松他的手，去看那些小擺件：“那我會很醜。”

郃擇零沒再說話了，走到另一邊，精緻的糖果五十元一顆，他伸手抓了一把。

等她轉過頭去看他，他已經結完帳，手裡拿個牛皮紙袋，扯着她往外走。

一聲不吭。

芮聆出來時風打着臉，腦子還是懵的，側過臉問郃擇零去哪，他也一句話不說，步履不停。

從街道右轉十幾米是一個公園，面積不大，布了很多運動器材。

噴泉處亮着五顔六色的光，幾個穿羽絨服的孩子圍在旁邊，興奮地伸手去碰水。

“做什麼？”芮聆問。

他仍不說，左手放大衣口袋裡，轉着那把糖，右手牽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晚霞散了，夜色濃了，風是涼的。

“在這等着。”說完，郃擇零轉身走，路燈照着，個子高，身材比例優越，背影很好看。

隻見他走到玩水的小孩旁邊，彎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小孩警惕的神情立馬舒展，一臉興奮地被他領過來。

芮聆手放在膝蓋上，靜靜看他們走過來。

郃擇零則看她。

……

在她面前站定，郃擇零輕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像是士兵得到指令，那男孩立正站着，沖芮聆喊一聲：

“姐姐！你太美了！”聲音洪亮。

郃擇零懶洋洋站一邊，指尖抵着眉笑，摸了顆糖給男孩。

芮聆控制不住歪頭笑：“你無不無聊啊。”

他伸出手，又去拍另一個小女孩的肩膀。隻聽到聲音更大：

“姐姐！！你是我見過世界上，最！美！的人！！”

郃擇零更滿意了，“啪啪”得鼓起掌，從包裡摸出兩顆糖放她手裡。

芮聆快笑岔氣了：“郃擇零，你太忽悠人了，煩不煩。”

“繼續，姐姐越開心，糖越多。”

他抓着一把糖，像個無賴。

誰喊一聲給一顆，誰喊得大聲給兩顆。

芮聆微彎着腰，眼淚都笑出來了。

他就站在那，倒是一本正經：“得，一次性哄了三個小孩。”

……

起因是她說自己醜嗎？

這小手段。

不置可否。

戀愛首選郃擇零。

男友标杆郃擇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