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現在說得好像愛是一種慰藉。西蒙娜?薇依有另外的告誡。“愛不是慰藉，”她寫道，“愛是光。”」

- 瑪吉?尼爾森《藍》-

——

偏偏不湊巧，這時來了個不速之客。

單栩哲不知道從哪過來，狀似無意地插在了兩人中間，隔開相對的視線。

芮聆面前，換了張溫潤如玉的臉，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

他遞來一瓶礦泉水，常溫的。

倚在焦千池身上的芮聆慢慢直起身來，搖了搖手上司馬一荼剛給的水，略帶歉意地說了聲：“抱歉，我有了。”

單栩哲收回水，手垂在一側，看起來并不尴尬。躊躇了一會兒，他問：“我待會兒跳高，要來看看嗎？”

堂而皇之的，發出邀請。

此刻芮聆已經累得不行，剛準備開口拒絕就被打斷。

“單栩哲，你是亞裡士多德的妹妹珍妮瑪士多嗎？”郃思霖扯着遲晨斯走過來，立馬毫不客氣地開口。

聞言，衆人皆一愣，朝她那個方向看。

郃思霖眼睛溢滿了笑，彎成漂亮的月牙。

遲晨斯第一個發出笑聲，很輕很短，沒一會兒就收了。随即單舉着右手，掌心對着單栩哲，說出的話有點欠：“抱歉啊，笑錯了。”

這一瞬間，遲晨斯和那天在射箭社的郃擇零特别像，一副欠扁的死樣子。

其實芮聆也想笑，憋得臉有些紅，但考慮到尊重和禮貌的問題，硬是沒笑出聲。

還有一個點，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在争對他，她不敢站在某一邊說話，當趨炎附勢的“霸淩者”或正義無比的“救世主”。

不得不佩服，單栩哲心理素質極強，在這種情況下仍鎮定自若。

他先從郃思霖身上收回目光，再繼續笑着同芮聆講話：“我在4号場，有機會就來。”

不等回應，單栩哲就從跑道一邊離開，芮聆的視線裡，再次隻剩郃擇零一個人。

“裝。”郃思霖猝然冒出一個字。

……

和他們這群人在一起的時候，有快樂也有壓力。主要的壓力來自郃擇零，太違背道德良心，即便聽他親口否認他和祁竹笙之間的感情，也會有奇怪的負罪感。

和他相處，總是給人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熟悉不知道來自哪裡。

那天晚上，按照譽禮的傳統，在校運會第一晚舉辦了一場篝火晚會，全體師生留校。

芮聆和焦千池坐在篝火旁，一群人稀稀疏疏的圍成個圈。

十月伊始的夜晚，跳動的火焰，噼啪作響的枝幹，烤得正好的土豆，合着空曠悠長的樂曲，将青春推向了高潮。

在微微涼爽的夜風中，篝火跳躍着溫暖的光芒下，謝桉樹、夏之稭和郃思霖一同走過來，手上兩三瓶清酒，還有一整盤燒烤。

謝桉樹和郃思霖直接在芮聆旁邊坐下，夏之稭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墊了個墊子才落座。

“來吃燒烤呀。”郃思霖把盤子往中間推了推。

“你們從哪來的酒？”芮聆指着瓶子問。

“學校有給一些，不過都是度數低的果酒，這些……”郃思霖眨眨眼，“可是謝少爺的私貨。”

聽到提名，謝桉樹輕輕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這方面，我可是如數家珍。”

他自滿地說着，眼尾染了分糜爛绮麗的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

郃思霖輕輕“切”了聲，然後環顧周圍一圈，問夏之稭：“一荼姐呢？”

四下裡人頭攢動，沒見她身影。

夏之稭在倒酒，聽到她問便回了句：“下午吃了個芒果蛋糕，過敏了。”

“過敏？”郃思霖皺起眉，“她本來就不能吃芒果……嚴重嗎？她明天還要主持呢。”

說到這，夏之稭立起酒瓶，看着燃燒的柴火，回憶着，眼神中透出心疼，“挺嚴重的，已經送醫院了，唉……她就是太粗心了，吃了一個高二學妹送的蛋糕，沒注意什麼口味的。”

“誰送的？”

“不知道，匿名的。”夏之稭擺手，“你也知道她小迷妹很多，經常有人給她匿名送東西，誰會想到有這一茬。”

一向話多的謝桉樹也半天沒說話，默默喝了幾口悶酒，對于朋友的意外，如鲠在喉。

聽完整段對話，芮聆和焦千池默不作聲地對視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這是與郃擇零有關的，第三個出事的女孩。

“诶芮聆，今年點火炬的人有可能是你哦。”夏之稭突然換了個輕松的話題。

“點火炬？”芮聆對這個詞有些陌生。

“嗯……”夏之喝了一口酒，想到什麼似的，又補充道：“啊你是轉校生我差點忘了，就是每年校運會破紀錄的人都會有點火炬的資格，在校園網上投票選出最終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