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是你哥哥。”
“你不是我哥哥!”
如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他算什麼哥哥,反正是他先開頭的。
商柘希挨了這一下,臉上立刻浮了紅印子,他居然敢打他。商柘希按住他的肩膀,字用了力氣吐出來,質問:“怎麼不是?”
“又不是親哥哥!”
商柘希無法思考了,吵架的聲浪還在房間裡回蕩,潮水一樣淹沒人的理智,須臾窒息,他渾身都在抖,擡手扇了他一巴掌。
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如棠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被打得歪倒在床上。
可是,又悔又恨又怒又心疼,誰人的心也受不住這麼強烈的沖擊。如棠的手不小心扯住燈線,床頭的台燈摔在地上,那一秒的停頓,兩個人都像玻璃一樣碎得滿地。
如棠不敢置信摸自己的臉,被打懵了,火辣辣地疼。他爬起來,整個人也在抖,眼裡挂着淚,又撲過來給他一巴掌。
商柘希沒防備,也被打得歪過頭去,他立刻抓住如棠的手腕,掼到床上。如棠反拉住他的手腕,兩個人倒在床上,又打了起來。
如棠拼命想打他,打不着,像小時候一樣薅他的頭發,用力捶他的頭,商柘希也不甘示弱,也薅他的頭發,把他抓開。漂亮的長發散亂開,如棠疼得流下淚,咬他手腕,商柘希也疼得夠嗆,薅着他頭發一次次把他拎開。
“商柘希,你滾!”
“你滾!”
如棠對着商柘希的腦袋來一巴掌又一巴掌,商柘希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固定在床頭。
商柘希一腔怒火,一個字說不出,恨不得再給他一巴掌,把他徹底扇老實,隻能拼命忍着那種沖動。如棠被掐得脖子疼,踹他一腳,商柘希又抓着他的腰,倆人一起滾下了床。
床的另一邊,如棠一邊咳嗽,一邊哭一邊逃,商柘希抓着如棠的胳膊,把他扯在懷裡,如棠的衣服被扯爛了,本就是紗的材質,虛籠在身上,又被撕了一個口子,滑下了半邊肩頭。
商柘希還在生拉硬拽,上衣太薄了,如棠幾乎想要尖叫,拒絕他的動作。衣服要在身上挂不住了,如棠又羞恥又害怕,吓得眼淚不停掉,說:“放手,我衣服!”
(省略)
如棠說:“别看。”商柘希不看了,但擡頭自嘲說:“你怕什麼,又不是親哥哥。”
如棠臉色已經慘白,自己對他的傷害,他對自己的傷害,永遠是傷敵一千自損也一千。如棠哆嗦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商柘希俯下身看他,手指滑過他的臉,掐住下巴,跟他額頭抵着額頭,說:“小棠,你還知道怕?怕我,不怕他們。”
如棠不說話了,眼淚掉得兇,大滴大滴掉下來,落在商柘希的手背上,幾乎是心碎的哽咽。他已經很久沒那麼哭過,哭出聲的絕望哭法,赤裸的肩膀也在簌簌抖。
在他情緒爆發的這一刻,商柘希的眼神終于純淨了,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開始脫西裝外套,如棠往後縮,但商柘希隻是把西裝披在他肩上,然後把人抱了起來。
如棠哭得那麼狼狽,像被雨打濕了一樣脫力,商柘希也不好過,心疼得揪起來。他把如棠放在床上,躬下身,拿手絹給他擦眼淚,如棠睜眼對上他的目光,商柘希目光潮濕,浸滿了壓抑痛苦的情緒,擰一把就會有淚。
但還是恨,如棠拿起枕頭扔他,結果扔歪了。如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滾字都再說不出,哭了半天又罵他:“你有什麼好哭的,你最好别哭,我不要你的眼淚!”
商柘希還生着氣,冷冷瞪他,像是又要打他。如棠又想起那一巴掌,越想越委屈,說:“你走!”但商柘希還是那副陰冷的表情,毫無所動。
如棠的眼淚本來要停,想到委屈傷心處,忽然又止不住,又開始哭。
手絹都濕了,擦不幹。商柘希終于站起來找紙巾盒,一張一張給他擦,如棠别着頭不看他,商柘希甚至給他擦鼻子。
如棠本來不哭了,一行清淺的淚又滑下來,打開他的手。
商柘希把紙團扔進垃圾桶,又給他擦,雖然帶着氣,手法卻不粗暴,隻是頑固。如棠慢慢緩過勁,推開他的手,默然抽咽。
商柘希看這樣子,今天是談不成了,談下去又要吵。
商柘希說:“換衣服,洗一下臉,跟我回家。”
如棠一動不動。
商柘希說:“别讓我說第二次。”
如棠說:“我不回家。”
商柘希手撐在床單上,彎下脖頸說:“你還有臉說不回家,心思野了是吧。”
如棠的火氣蹭地又上來了,紅着眼睛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