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梅伊,你已經選擇好了這條路嗎?
“……當然。”她收回目光繼續手上的動作。
室内寂靜了一會,很快響起伊特薩那個嘈雜的聲音:“嘿,怎麼回事?茲梅伊你剛剛聽到他說什麼了嗎?”
“他說今晚想吃炖肉。”
“怎麼可能,明明是你自己想吃。說真的,快告訴我他講的什麼?以前這種情況都有随行官屬記錄的,自打上了你的賊船,每天就咱倆兩看相望,沒有年輕小輩趕随行了。”
“你的預言你自己不記得?”
“害,前生做的預言隻是借由我的嘴說出來,不一定就是我本身看到的。”伊特薩擺擺手,看的很開。
“他說的一定就是預言嗎?”
這給伊特薩問倒了:“嗯……不一定吧,我記得幾百年前也出現過記載詢問的情況。”
“你記得當時問的是什麼嗎?”
“我想想啊,他當時問的是……”伊特薩努力回憶着,“【愚王,你真的選擇好了這條路嗎?】說的好像是這句話。說真的,我把曆史往前往後看了個底朝天都不知道他說的愚王是誰。”
伊特薩說:“預言一般為了不直接揭露命運的殘酷,都會用些似是而非的語言描述其中人物的形象,比如你就是黑龍,天上那幫是原初之人,什麼未來拯救過去啊之類的……這樣帶着強烈指責情緒的稱呼,那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見。”
就差指着人家鼻子罵蠢貨了。
茲梅伊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得到的稱呼非常正式,感覺她未來做的事不一定讓同族另眼相看也不會導緻情況惡化。那就是可行咯?
這更加堅定了她踏上不歸路的決心。
伊特薩還在想這個【愚蠢的王】是誰,茲梅伊已經測試出這把由伊特薩鍛造的弓合格了。
伊特薩驕傲:“那當然,也不看看納塔是什麼地方,戰争的國度。諸多兵器我都能給你打造出來……嘿!你個沒良心的就這麼走了?”
“火神之心已經不在納塔,至冬的反抗即将舉起大旗。你想好站隊了嗎?”
“我站你這邊,上了這艘船我還能下來?”伊特薩挑眉反問。
在他的目光注視中,茲梅伊微微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很輕,像是夢見木飄飛的花瓣。
“好。”她這樣颔首說道,“我點火,你負責讓火燒得更大,确保誰也沒法熄滅這場火,隻能等祂燃盡——就像燼寂海那樣。”
伊特薩說好。龍族的承諾向來言出必行,極少數情況會背棄誓言。所以茲梅伊得到了這個保證後大步離開,伊特薩送走了她,又迎來了終于抽出身來找妹妹大打出手維爾斯。
兩年時間對龍類來說太過短暫,卻也足夠伊特薩制作出一把長弓,足夠旅行者遊曆完納塔前往至冬。至此,七神的神之心彙聚于廣袤的雪國。
“好久不見,伊特薩。茲梅伊在你這裡嗎?”
伊特薩細細打量着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他比幾百年前更憔悴,氣息也更内斂。從百忙之中抽空來納塔,身上還穿着至冬服飾,厚實的毛絨鬥篷和納塔實在是格格不入。
他搖搖頭:“你來晚了一步,她已經離開這裡了。”
“哪個方向走的?”
伊特薩指向東南方:“那邊。我醜話說在前頭,她會不會半路轉彎是誰也無法預料的。”
維爾斯皺着眉:“兩年前她來你這裡身邊還跟着個人類,金色頭發藍眼睛……”
“别着急維爾斯,她已經不是那個被你弄丢的蛋了,打我跟玩似的,提瓦特沒有誰能欺負到她頭上去。至于那個人類……一年半前我就沒看到過他了。”
維爾斯知道戴因和茲梅伊有合作,聞言思索片刻。納塔境内的深淵污染已經清掃一空,一年半前離開的話……那茲梅伊在這裡繼續待了一年半是為什麼?”
“伊特薩不知道哦。”紅發的龍隻是微笑,擺明了不肯說。
“我是她哥哥我不會害她!”
“嗯嗯~”伊特薩閉眼點點頭,又睜開眼,“沒有人說你要害她。但是是她不想見你。你看,她前腳走你後腳到,故意錯開不見面……别着急,維爾斯。她已經不是孩子了,她有她自己的判斷。”
“……你真該慶幸我的手伸不到納塔來。”
“誰的手都伸不到納塔來,如果不是如今的火神想要改變現狀,納塔永遠都不會被雪國的獵狗有機會咬下一口肉。”伊特薩漂亮的眼睛盯着維爾斯,莫名顯得有些陰鸷,“這裡是我的領土,你該收好自己的脾氣。”
“哈?真有意思,你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