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裡的人講述起這片土地上流傳着的有關花靈的傳說,空聽得很認真,他雖然曾在這片大地上行走,雖然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但依舊關心往昔旅途的夥伴。
囿靈沙漠藏在高高的沙垣後,茲梅伊暫時不會去,她站在高坡上看着深紫色的,被污染的黑淵,問身邊的戴因:“這裡已經是被封印過的模樣了?”
“神明和花靈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确盡力了。”戴因抱胸說道,雖然面上仍是淡淡的不屑模樣,但對于坎瑞亞曾制造的災難,他也沒能直起腰闆來。
空站在茲梅伊另一邊,他已經摘下了纏繞在面上的頭巾,那雙溫和的金色眼眸注視着大地的瘡疤。他說:“茲梅伊,這裡的淨化需要花靈的幫助,隻是吃不足以徹底清除。”而且涉及到萬千子種的母樹。
“嗯。”茲梅伊簡單回應一二,但并沒有去找花靈合作的想法。
沒關系,她想。
我可以做到的。
如果說,清除往昔恒那蘭那的死域瘤需要蘭那羅的壓制,是因為死域在森林各處的蔓延紮根的話,那麼她解決荼泥黑淵的污濁不需要花靈,隻是因為這裡的污染已經被前人處理過封印過,集中到了一處,再次連根拔起就不用擔心污染會蔓延出去功虧一篑。
商隊把她們送到高處神像那就算結束了交易,茲梅伊拿出一大袋寶石與珍珠結了遠超過約定的尾款,告訴領隊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領隊走南闖北多年,自然知道這三人要做一些事,因此很是識趣地帶着财富與同伴離開。
年輕的小夥子們終于可以放開手腳,盡情地猜測三人的來曆。他們坐在駝獸背上散發自己的思想,懷揣着對未來的美好向往。
“領頭的女人是至冬面孔,另外兩個看樣子也不是須彌人……蒙德還是楓丹?”
“高個子男人眼睛裡有菱形的瞳孔,難道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嗣?”
“他們的皮膚都好白,比雨林姑娘都要白。”
“你還想雨林的姑娘?我們沙漠的姑娘才爽利潑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題朝着人類男性群聚不可避免的方向狂奔而去。這一趟出門賺的真的多,他們都是領隊同族的後輩,自家人一起幹活分到的錢自然不少。有了錢,就可以娶妻生子,可以買房置産業,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那是多麼美好的未來啊。
領隊并不參與後輩們的交談,他在思考那三人的來曆,是不是和這些年深入沙漠的北國士兵有聯系。
遙遠北國來的士兵和暗探如同散落的星光碎屑,在沙漠和雨林各個地方紮根活動。領隊也曾聽聞那些血腥的慘劇,窺見平靜水面下的波濤與暗流……無不和北地扯上關系。
但他不能說,不能做。因為須彌并無可以和至冬抗衡的戰力,須彌的高層由教令院控制,須彌的雨林和沙漠隔閡頗深,須彌的子民對上那些陰謀詭計,那些明槍暗箭并無多少勝算。
若是赤王還在,沙漠子民絕對不會這樣被動,這樣散亂。
領隊搖搖頭,歎息消散在風中,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哀痛。
突然身後轟地一響,好比白日驚雷,炸得人呆在原地頭腦空白,什麼傷感都沒了。
“快看!”“那邊是什麼!”
小夥子們驚叫,駝獸也不安地打着噴嚏。領隊順着後輩們手指的方向回頭仰望,那是高大沙垣也無法遮擋的高聳污泥噴湧,語言無法形容那種場景。好似地表被砸開一個窟窿,得以讓積壓的污濁爆發出來……
發生了什麼?
那個至冬女人把荼泥黑淵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