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人我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杜氏兄弟承諾道。
“上個月初八晚上,李三說是待在你們店裡,并且還說你們兄弟能為他作證,可有此事?”
李三期待地看向他們。杜氏兄弟的表情瞬間有些奇怪,他們交換了下眼神,然後杜右說:“大人,我們那天并沒有見過李三。”
“嘿,你們怎麼能在公堂之上撒謊!”李三蹦了起來,指着兄弟倆委屈地和陳萼說:“大人,他們沒有說真話,我那天真的在賭坊。”
“閉嘴,現在不是你說話的時候。”陳萼示意衙役把李三拉住,轉頭繼續向杜氏兄弟發問:“你們為什麼這麼笃定,說那天未曾見到李三?”
杜右說:“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初八是賭坊對賬的日子,碰巧那天老闆從江州過來查賬,為了招待他,晚上店門都關了。所以,初八晚上李三不可能進得來店裡,我們也就不曾見過他。”
“你們有何證據?”
“賭坊其他活計、老闆以及飯館悅賓樓的人都能作證,我們那天晚上确實關了店,對完賬後就去悅賓樓喝酒直到半夜。第二天早上,李三确實來了,那個時候我們還沒酒醒,他就嚷嚷着要賭錢,沒過多久越來客棧的孫掌櫃就來找他,說他爹沒了。”
陳萼點了點頭,說:“我現在派差役去賭坊、酒樓走一趟,如果你們所說為實,調查清楚之後就可以離開。現在先下去吧。”
“謝大人。”
陳萼轉頭看向癱在地上的李三,“到現在你還不準備說實話嗎?”
李三沒有料到長年開門的賭坊那天晚上居然關門了,真是失策,他咽了咽口水,“大人,我說實話,那天晚上我其實翻牆進入妓院,去找我婆娘了。”
宋蓮兒非常怕他,肯定不敢違逆他的話,李三很自信。
“哦,你确定嗎?”
“确定。”
“好,帶宋蓮兒上堂問話。”
宋蓮兒右手擁着兒子李聰,戰戰兢兢跟着衙役來到大堂,“民婦宋氏見過大人。”李聰掙開母親的懷抱,也向陳萼行了一禮,他與低垂着頭的宋蓮兒不同,悄悄擡起頭,發現上面坐的居然是自己認識的,不禁開口說:“啊,您是那天的客人。”
陳萼輕輕咳了一下,語氣溫和地說:“兩位請起。”
李聰扶着宋蓮兒站了起來,他湊在母親耳邊說:“娘,您擡頭看看,刺史大人您也見過的。”
宋蓮兒怯生生地擡起頭,果然是自己見過的,不過,大人為什麼要來妓院,他真的和李三有親嗎,那李三以後問她要錢不是更加理直氣壯?我的命可真苦啊,她心裡想。
陳萼當然不知道她内心的活動,他面帶微笑說:“宋大嫂,您别害怕,今天我請兩位來是有話要問,問完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大人請問。”
“那邊跪着的人,你認識吧?”
宋蓮兒一進來就看到衣衫敞開、不成體統的李三,她低聲回到:“認識,他是民婦的前夫。”
“什麼前夫,咱們沒有和離,你還是我的婆娘,我想怎樣就怎樣!”
陳萼再次拍了驚堂木,“李三,本官正在問話,閉嘴!”
“李三說上個月初八晚上,是在你那邊過的夜,可有此事?”
“這......”李三朝宋蓮兒露出威脅的笑容,往日不好的記憶頓時湧上心頭,她不敢回答,“這,民婦......”
“大人,我們沒有見過他。”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李聰打斷了。
“嘿,你這兔崽子還學會扯謊了,你和她都不住在一起,怎麼知道我那天沒有來和你娘睡覺!”
李三的話着實難聽,宋蓮兒第一時間捂住兒子的耳朵。
李聰這次沒有像以前在家時那般縮在母親的懷裡,他把宋蓮兒的雙手從自己耳朵上放下,“娘,以前都是您一個人面對他,現在我要和您一起。”
他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攔住來自李三邪惡的目光,繼續說:“娘,您别怕他,說實話就行,咱們不能一輩子被他欺負!”
宋蓮兒哽咽着點了點頭,這麼好的兒子,前程全被李三毀了。
這次她沒有再躲避,擡起頭一字一句地說:“初八那天晚上,民婦并未見過李三。”
“賤人,賤人!你竟然敢害我!”李三勃然大怒,他随意就可以捏死的“螞蟻”怎麼敢害自己?他掙脫衙役的手,要沖上去打宋蓮兒。
宋蓮兒被吓了一跳,尖叫着拉起兒子往遠處跑。
還好其他衙役及時反應過來,合力将李三壓制住,李三脖頸充血通紅,仍揮舞着手想要揍人。
陳萼此時臉色跟鍋底灰一般黑。其他人看到公堂之上這副鬧劇,面面相觑,不知道刺史大人會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