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縣裡為了盡早結案,平息謠言,把店老闆抓了進來,經過審訊、用刑等一系列操作,店老闆終于承認是他殺了人,并在供詞上畫押簽字,秋後就要問斬。
消息傳到客棧,老闆娘直接暈厥,醒過來之後,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如今客棧就靠兒子孫大郎和女兒孫二娘撐着。
因為店裡發生了命案,沒了生意,孫大郎成天坐在門檻上唉聲歎氣。
他抱怨說:“咱爹當時就不應該心軟,救了那個老頭。現在人死在咱們店裡,老頭的家人非說是咱爹殺的,不但告上官府把人抓了過去,還要我們交一大筆喪葬費。唉,我看這店是開不下去了,咱們早點把店賣了,湊錢付了費用,回鄉下老家吧。”
孫二娘今年剛滿十三歲,年紀不大,因為自小混迹在市井中,養成了潑辣果敢的性格。她非但不同意哥哥賣店的想法,甚至不想交喪葬費,還要去救父親,“哥,那人根本就不是爹殺的,縣令判錯了,咱們得救爹出來,不然爹就要被處死,娘到時候肯定也活不下去的。”
“我當然知道爹是冤枉的,可咱們沒有證據啊。”
正說着話呢,門外走進來一人,孫大郎起身帶笑迎上去,誰知原來是朋來客棧的張掌櫃。他腦袋耷拉着,“張掌櫃,您來我們店裡做什麼,是要住店嗎?”
孫二娘見哥哥說話每個章程,怕被人笑話,忙上前問好:“張掌櫃,您來了,裡面坐。”
張掌櫃看了看四周,沒什麼人氣,清了清嗓子,矜持地走了進去,在店内最中間的位置坐下。
孫二娘沏了一壺茶端了上來給他倒上。
他嘗了嘗,“嗯,是舊年的茶葉吧,有些苦了。”
“您真是行家,确實是舊年的。”
張掌櫃理了理衣袖,翹了翹腿,說:“我看你們這店裡生意不怎麼好啊。”
孫大郎嘴裡泛着苦水,“誰說不是呢,自打那件事之後,就沒人上過門,唉,這店是開不下去了。”
張掌櫃聞言,目光一閃,說:“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幫你們、”
“您?”孫大郎有些懷疑。
婆羅鎮最大的客棧就是悅來和朋來,兩家之前一直打擂台,關系有些緊張,他不相信朋來客棧的人會那麼好心幫助他們,這個時候,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就是很好了。
“當然。我看你這店夠寬敞,裝修雖然上不得台面,倒也勉強能用,這麼着,我出五百兩,買下你們這店,可以不?”
五百兩,數目和死者家屬要求的喪葬費一模一樣。
看來他是想趁人之危,消除競争對手。
孫二娘拉住正欲說話的哥哥,笑吟吟地說道:“您老消息果然靈通,一得到衙門裡的消息就過來了。實話跟您說吧,我們這店經營了幾十年,五百兩銀子還是攢下來了的,不用賣店去籌錢。要是我們把店賣了,我和哥哥,還有娘親去哪裡讨生活呢?張掌櫃,我們不賣店。”
“對,我們不賣。”孫大郎附和。
“六百兩?”
兄妹二人搖了搖頭。
“八百兩?”
孫二娘搖了搖頭,孫大郎看了看妹妹,跟着拒絕了。
“一口價,一千兩!”
話音剛落,孫二娘擡起茶壺狠狠往桌面一砸,發出刺耳的聲音,茶水也濺了出來,弄濕了桌面,“哥哥,我不小心失手掉了茶壺,你去廚房拿塊抹布,擦一擦吧。”
“哦,好的。”
等孫大郎走了,孫二娘盯着張掌櫃的眼睛,說:“張掌櫃,我說了,不賣店,難道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你這小妮子,脾氣還挺大。哼,今天我還有事,不跟你啰嗦,等我閑了,還會再來的。”
說完,哼着小曲離開了。
這小妞不好對付,他那哥哥看着挺好糊弄的,找機會把人喊出來,使點手段,我就不信拿不到這家店!張掌櫃看了看悅來客棧的招牌,滿意地點了點頭,不久之後,這裡就是朋來客棧的分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