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清幽的甜品店内,輕柔的音樂在空氣中流淌。
溫馨,浪漫。
靠窗雅座。
蘇時衿和沈叙白面對面坐着吃甜品。
蘇時衿時不時看一眼對面的男人,而沈叙白一直安靜的凝着她,深邃眸中藏着不易察覺的溫柔。
盡管周圍一切和諧美好,可蘇時衿卻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兒。
眼前的沈叙白雖然冷肅中不乏柔軟,但……總有一種距離感?
他們不是把什麼話都說清楚了嗎?
不是應該像真正的情侶那樣親密無間?
就像……
蘇時衿的視線不自覺遊離,不經意間落在不遠處一對情侶身上。
女孩子正滿心歡喜給她身旁的男孩子喂甜品,兩人你一勺我一勺,看着就甜蜜溫馨。
再看她和沈叙白,與其說是情侶、未婚夫妻,不如說是……
朋友?
合作夥伴?
不知想到了什麼,蘇時衿鬼使神差拿起自己的調羹,舀了一勺她面前的芒果蛋糕送到沈叙白嘴邊。
“嘗嘗這個?”
窗外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蘇時衿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毛邊∶“未婚夫的特權哦。”
聞言,将女孩子澄澈的眸子裡閃爍的期待盡收眼底的對面的男人,神色微怔。
沈叙白在桌下的左手攥緊,指尖不動聲色掐進掌心。
凸起的喉結用力滾了滾。
“你……不喜歡吃芒果?”
對面,蘇時衿見沈叙白沒有任何動作,詫異的看了一眼調羹上晶瑩剔透的芒果。
她覺得芒果挺好吃的呀。
還是說,沈叙白其實不是她的未婚夫?
所以才不願意用她用過的調羹?吃她吃過的甜品?
不對,她怎麼又開始懷疑了?
這時,一直等在甜品店門口的秦特助匆匆走來,先是壓低聲音畢恭畢敬跟蘇時衿問好,才神色凝重的彎腰,在沈叙白耳邊低語∶“沈總,臨城分公司的并購案出現變數。”
“需要您親自處理。”
聞言,沈叙白眉頭微蹙。
随即恢複平靜。
“抱歉,有事先忙,忙完去看你。”
沈叙白抱歉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吩咐秦特助∶“送蘇小姐回星瀾悅府。”
話音落,男人轉身。
隻是不過片刻,那道颀長的身影突然折返回到蘇時衿身邊,再俯身吞下她正準備往自己嘴裡送的調羹上的芒果蛋糕。
捕捉到蘇時衿詫異又驚喜的反應,男人壓下喉嚨在芒果入腹瞬間的灼燒感。
他眉宇柔軟的給出中肯評價∶“很甜,謝謝衿衿。”
這一次,男人徹底轉身離開。
可剛剛走出甜品店不遠,到達蘇時衿所在位置看不到的地方的沈叙白,雙腿頓住,他用力扶住一旁圍欄才堪堪沒有趔趄。
“沈總,您沒事吧?”
秦特助着急扶住沈叙白∶“其實蘇小姐忘記您對芒果過敏,您可以……”
“不用告訴她。”
男人扶住圍欄的指尖泛起青白,喉結旁的月牙疤痕随着他急促呼吸不斷起伏着。
腦海裡回想起不久前他親手握住蘇時衿的手簽下的那份合約,男人深邃的眸光略過一抹晦澀。
如果過敏能讓她發現真相後,少怪罪他一點。
那這過敏也太值了。
片刻後,從秦特助手上接過過敏藥的男人費力吞下藥丸,他緩緩心神,才繼續吩咐∶“讓謝南鈞來我辦公室。”
與此同時,相隔不遠的甜品店裡。
蘇時衿看着沈叙白漸行漸遠的背影,單手托着腮,視線拉回到空空的調羹上面。
餘光再一次掃到不遠處那對情侶身上,蘇時衿下意識舀了一勺蛋糕,放進自己嘴裡。
可能是甜品真的很好吃,亦或是沈叙白剛才吃下甜品的舉動讓她很意外,總之,蘇時衿心裡有點甜,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恍然反應過來,這調羹好像是沈叙白用過的?
而且沈叙白上次在她家裡吃飯的時候,已經用過她的筷子,卻毫不猶豫吃下她夾給他的魚肉,包括順帶的一片生姜。
可這次呢?
他似乎猶豫了?
為什麼猶豫?
蘇時衿不理解。
“不對。”
蘇時衿腦海裡閃過她不久前在男人掌心帶動下,跟着簽約的那份文件。
她好像忘記了拿一份合約回來?
而且那合約看起來好厚的樣子,不是簽約讓她不許忘記他嗎?
需要那麼厚的合約?
最主要的是,她一時間太過内疚,居然忘記應該先看看合約内容再簽字了。
這可是職場生存大忌。
不過她未婚夫,堂堂沈氏集團掌權人,應該不至于在合約上動手腳陷害她吧?
沒理由嘛。
而且以沈叙白的身份想弄死蘇家,分分鐘的事兒。
她應該多慮了。
不行,還是回去拿一份合約看看才放心。
誰知剛走出甜品店,之前離開的秦特助去而複返。
“蘇小姐,沈總在忙很緊急的事情,吩咐我送您回家。”
秦特助畢恭畢敬道∶“您請。”
蘇時衿∶“……”
好吧,合約也不是今天非拿不可。
蘇時衿便直接回了家。
她到家的時候,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内的氣氛正緊張壓抑着。
沙發上,手背上打着吊水的男人無聲翻閱着手裡的資料,聽着站在對面的高管們一個一個彙報工作。
這場緊張的會議從傍晚夕陽西下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
等到緊急工作處理完畢,兩瓶抗過敏的藥水也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