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行了吧?”
林燕喃木着一張臉擡手解開腰帶,努力将自己當成一件死物,強迫顫抖的手鎮定,意圖說服自己這不是屈辱。
桑娘子自覺背過身不看,影衛得令隻顧低頭制住許霁,能看到他難堪的人隻有蕭楚。
七殿下再怎麼跋扈也是坤澤,不能将他怎樣。他幾次為難無非就是為了出氣,如果這次能讓他高興,說不定以後就放過他們。
在蕭楚玩味的注視下,林燕喃麻木的脫下外衫,一件又一件從桑娘子手裡接過新衣,逐一在蕭楚面前展示,将自己當成衣服架子,
這招貌似有用,到後來林燕喃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緒,好像真成了個木頭樁子。
蕭楚覺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宛若惡作劇得到極大滿足的孩童,拍手道:“不錯,不錯!”
“桑娘子眼光還是那麼毒,壓箱底的衣裳件件都是上品!”
冷不丁被誇的桑娘子哂笑道:“謝殿下。”
蕭楚不缺錢,當下将那一箱子衣裳全都買下,豪擲千金眉頭都不皺,真正的财大氣粗。
他玩高興了,也不再看林燕喃和許霁,擡腳轉身就走。桑娘子忙喚住他,小心翼翼詢問:“這些衣裳……還送去殿下府上嗎?”
蕭楚頭覺得她這問題問得愚蠢,不耐回道:“你眼睛是瞎的嗎?”
“這些自然是本殿下特意贈予林夫人的!”
說罷他再不看旁人,大搖大擺帶着自己的人離開,屋裡重又隻剩三人。
許霁沒了壓制,一個箭步沖到林燕喃身邊,不顧自己腿彎膝蓋疼痛,将人從頭到腳摸了一遍,急切問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被強迫跪伏看不見情境,不知林燕喃有沒有遭受皮肉苦,急得額頭布滿細密汗珠,不住自責:“是我行事不周,竟沒提前打聽他也在此……”
林燕喃此刻才覺後背濕汗一片,虛虛靠着許霁勉強站着,搖了搖頭:“我沒事。”
今天花草種子是買不成了,眼下他隻想回家躺着,心跳快得他眼前一黑又一黑,難受的站不住腳。
許霁将人打橫抱起沖出門,才到家又吩咐人進宮去請那位張太醫來。接連幾天受驚吓,林燕喃才将養好的身子又不行了。
正巧謝栖也在太醫院。
他日日被關在宮裡侍奉皇後娘娘,今天非搶了月婵的活跑腿,省得在姐姐那裡被念叨,不停相看一個又一個的貴女公子,偷偷躲在太醫院清閑。
許霁府上遞了信來,言辭急切懇請張太醫幫忙。張太醫為人謙和,醫者仁心,得了信後馬不停蹄拎着箱子要走,被謝栖聽了一耳朵。
得知林燕喃又病了,謝栖不由得一顆心思撲了過去。
意識清醒之前,他的身體已經跟随在張太醫身後到了沈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