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謝栖憑借一對好眼力彎弓搭箭,百步穿楊,于千軍萬馬之外取人頭顱。使得邊關外那些鼠狼之輩見之喪膽,恨不能轉頭就跑。
而今,謝栖卻頭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好目力,即使隔了那麼遠都能看得那麼清晰。
他們越是恩愛,越是襯得此刻的謝栖人格卑劣,小人行徑。
謝栖不想做觊觎人|妻的小人,所以這陣子躲在軍營裡不出來,沒日沒夜的找人操練比武,不眠不休發瘋,受了傷也仿若不覺,心裡始終不能安定。
他覺得自己隻要不去看不去想,日子久了也就忘了。
他又想起陛下那天的話,于是謝栖人生第二次踏足暖香塢,大手筆重金買下青露的賣身契,當天就把人帶回了侯府。
林燕喃并非絕色,就像陛下說的那樣,他也許隻是因為沒見識過,所以才魂不守舍。如果得不到正主,弄個差不多的在身邊養着,約莫一樣解渴。
謝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青露入府的那天晚上就被召去侍寝,跪在床頭急于服侍,想憑借自己在樓裡畢生所學如數回報在侯爺身上,意圖讓他滿意,好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好過一點。
阿娘說過,越是高門大戶的人家,對待他們這樣的人越是嚴酷苛待,不順心打死丢出去都是很尋常的事。
然而無論青露怎麼努力,謝栖始終心不在焉,并且愈加壓制不住煩躁。最終他連上衣都沒脫下,揮手讓青露原封不動的退了出去。
十七歲的謝栖正該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他也是人,自然有身為“人”的欲|望,若他爹娘尚在,這個年紀怕是孩子都有了。
可是老侯爺夫妻戰死沙場,隔了那麼多的血海深仇,謝栖一頭埋進邊關殺進殺出,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壓根顧不上纾解什麼欲|望,光是殺人就足以讓他得到快意。
若不是皇後整夜擔驚受怕唯一僅剩的弟弟死在外面,陛下登基後一連九道聖旨急召他回京,也許謝栖這會兒還在邊關浴血奮戰。
直到遇到林燕喃,謝栖體内某處看不見摸不着的“關竅”忽然被打通,除卻殺人,他開始有了别的欲望——
他想睡他。
謝栖滿腦子都是不堪入目的念頭,每一樣說出來都值得被那些迂腐的文人指着鼻子唾罵無|恥下|流。
如果有機會,最好是能把人扯爛衣服捆在床邊,任憑他怎麼踢打都動彈不得。
要那雙漂亮的眼睛哭得睜不開。
要白皙柔嫩的雙手隻能緊緊攀附自己。
還要他紅豔豔的唇主動送過來供他賞玩。
……
這麼多不得見人的畫面,謝栖光是想想就開始興奮,渾身熱血好像奔騰叫嚣着沖出身體,強迫他把那些念想逐一變成現實。
宮女奉上新酒,謝栖低頭輕抿。
烈酒入喉,欲望卻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