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個消息,花載酒蹭地一下起身。
除了穿衣服還咵咵往身上套裝備,隐身衣護心甲先來一打。
原主小花過于纖細秀美,在結界這種你死我活,為搶資源兄弟都能瞬間反目成仇的極端環境下,還是先保全自身,看看參加的修士是幾何修為,沒見真章之前,能苟則苟。
穿戴完畢,花載酒先是到窗口耳聽八方。
沒聽到什麼動靜,再輕輕推窗,隻見不遠處有一處靈光乍現。
鎮山靈蛇的眼睛微微閉合,好似打起瞌睡。這是結界開啟之徵!
花載酒不再猶豫,翻身跳窗,趁四下無人,手持飛行符往西閃現奔赴。
此時此刻,能比他人快一步就赢了一萬步。
時不我待機不可失。
越近,征兆越明顯:開眼為晝,閉眼為夜。
如何得知此等秘聞?
是他與今天在茶樓遇上的掌管衆多靈界之鑰的媲仙門弟子南冥謹幾句閑聊中聽到的。
靈蛇是秘境守護神,等到蛇眼閉上就代表可入結界,蛇眼睜開就必須離開。
但不是說預計此次結界之門是在佘山東面開啟?
所以媲仙門大多數弟子都靠近東邊住宿做準備。
導緻東頭的客棧民居宿資暴漲,還一房難求。
初來乍到、幾無家當的花載酒隻能往西看看。
沒成想這麼近。
真乃天助我也。
花載酒:不愧是我,本少爺有點運道在身上的!
劇情:……啊這氣運,我花市萬人迷男主要來何用?
“……柳,柳柳老,我來!來啦啦……”
“别着急,把氣喘圓了再說。”
花載酒深吸了兩口氣,平複了些稍顯激動的心顫抖的腳,抱拳露出一口糯米牙:
“多謝柳老今日提攜之恩,往後有何需要,隻管吩咐!”
“哈哈哈哈你小子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切記打鐵還得自身硬才是硬道理。”
柳老笑完拍了拍他單薄的肩,周身打量起來,目光柔和得好似一位老者送孫輩赴考一般。
卻也談不上什麼提攜。
天魔族天生性情冷淡,隻不過活久了,才習得有一絲人情味,此舉算是替尊主回報煉器指點之功。
原來下午等花載酒離開後,他們尊主親設法陣,把四海之精煉成了。
如今還在煉器鼎裡溫着,坐等最後一味煉材,鐘山燭九陰之蛻。
花載酒也在觀察周圍環境。
柳老裝扮上與之前沒有過多變化,但此行扈從明顯比院子裡的傀儡仆更高幾階,周身玄鐵精甲。
人數不過五十,百米開外殺氣逼人。
圍聚成陣,正在運功護法。
他們正中有個挺拔健碩的黑衣人,淵渟嶽峙氣度不凡,颀長的倒影像小山一般。
被白茫茫的霧氣包裹,看不清具體操作手法,但貌似是在試圖憑一己之力開佘山之境。
牛批。
外瑞牛批。
不出三息,靈光突然暴漲,一股沁人心脾的靈氣直撲人面。
結界被撕裂的霎時,堅硬的山體被轟出一個洞來。
“進!”
巨佬朝前打了一個手勢,頭也不回地率先而入。
酷哥!還挺帥!
和小爺我一樣,花載酒摸摸擦了擦口水。
柳老示意他跟着,邊走邊說:
“那是我家尊主,今日正事要緊,日後有機會再與你引薦。”
花載酒點頭回以微笑,意思他懂。
自己如今隻是個小人物,要想結交巨佬,得先有個名号。
在進山前的最後一刻,他往後回望了一眼。
沉睡而靜默的小鎮徹底沸騰了,争先恐後呼朋喚友。
遮天蔽月之下,漫天數不清的飛行法器,靈劍仙鶴靈鸢渡船戰舟金烏飛鸾……
五光十色斑斓的微光很像高三獲得保送資格後,他家老豆獎勵去極北看的那場流星雨。
做普通人和修行者皆一樣:
為了前程,前赴後繼。
花載酒知道這是最後的片刻安甯。
紛争開始了。
好似走入了一段深不見底的黑洞,隐約隻有身邊人的呼吸。
“這是迷幻陣,再堅持一會就好了。”
花載酒早已蒙蔽無感,聽到柳老的聲音,心暖了不少。
接着一支柳枝伸過來,他伸手輕輕拉住,裝成小白一枚。
好在他們已經安全過山門陣,是時候分道揚镳了。
花載酒假裝懵懂,還沒來得及看清,就盯着手裡的一條半米長的柳條在懵圈。
還真是柳樹的枝條。
葉子很新,是今年二月新發的。
柳老對自己真不錯。
妖族能把自己的信物給出,是要交朋友的意思,花載酒這麼一想,為自己的不坦率感到絲絲愧疚。
随即耳邊蓦然回響:
拿着這個别亂跑,見識完了就早點出來,是男人得要硬,但切莫與人硬碰硬。
聽到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臨行交待,花載酒皮着回答:
“我知道啦,放心吧老爺子,我的保命秘笈就是能苟就苟,絕不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