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真這麼做了。
隻是不動聲色地擦掉指尖上浸染的藥汁。
雲無心此人不過才元嬰境,不足以制造這麼強的能量。
如果要解釋的話:有一種超自然怪力,在強制他走劇情。
更絕的是,它居然還能像幻燈片一樣,把以前小花與師弟的相處模式放出來,意圖教會花載酒如何乖巧玲珑嬌軟可人。
以及他看見小花往前是如何溫順地服藥,隻因一句:為你好/為師父好/為宗門好。
男大理工科科班出身,善于總結,四字以蔽之:
劇情縛力。
花載酒擰了一下眉,随即接過那被摔成八瓣又完好如初的藥碗,裝着要乖乖飲下,又好像怕燙一般,吹了兩下。
另外他捕獲到關鍵信息:
小花此二人的師父退階,閉關。
遂裝作閑聊一臉關切地問到:“師父現在傷勢如何了?”
順勢将藥碗擱下。
雲無心也不急于這會,瞧着他師兄那清秀的眉尾不經意間染了一抹别樣風情,開始勾人了,可見這藥是起了成效。
他會心一笑,一切盡在掌控中。
合歡宗盛産美人,可以妖娆魅惑可以清純可愛。
修為不高也可以慢慢練,唯獨不可以人淡如菊平平無奇,不美即是原罪。
“這段時期我與師姐們為師父幾次護法,已無大礙,師兄請放心。”
嘴裡說着哄人的話,此時,雲無心心中所想是:
還得繼續加大藥量,方能在築基時脫胎換骨駐顔有術,成就天下第一爐鼎。
師兄便宜你了,你可要乖乖地聽話,莫要浪費師弟我這良方。
“雲師弟辛苦,既如此這補藥良方還是師弟飲用吧,往後一段時間也要多虧你在師父跟前盡孝。”
雲無心陡然聽到這麼一句,還有眼前還回來的藥碗:
小花怎麼不按套路來?
整個人呆愣住。
像是卡機的npc。
花載酒凝眉不展,故作杞人憂天道:
“你我都是天生地養無父無母的孤兒,若不是得師父收養,還讓我們入内門修行,早就被狼吞狗啃,說不定連快骨頭都不剩,師弟你常說師恩如山,我們必須要好好修煉提升修為,孝順師父回報師門……”
雲無心:這話聽着耳熟。
以往,隻要一句“師恩如山”,就能把小花擺布得像隻提線木偶,對自己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唉!”花載酒歎息一聲:“我如今這樣,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替師父排憂解難,如何還能浪費此等珍草寶藥,還是師弟你喝吧。”
“我如何喝得?這是師父讓我專門為你調制的。”
雲無心揚聲,将藥碗推回,怕他不信又随即找了個借口:“此藥,有益師兄突破。”
元嬰期修士的威壓,一般修士是難以抗衡的。
但花載酒一聽師父二字 ,眼波一轉,繼續給雲無心戴高帽:
“師父待我如親子,既讓我前來苦修,我如何能懈怠,去走捷徑?雲師弟你說,對不對?還是雲師弟你調養好神元,好替師父護法守陣,如果我沒看錯,師弟你紫府有一股郁色環繞,怕是傷了兩分神元。”
雲無心不由地大驚:
小花一個煉氣期如何看出自己元神受損的?!
花載酒揚眉一挑:“師弟若是再推辭,莫非是這藥有假?”
他定定地望着小花親手帶大,卻不懷好意恩将仇報的小師弟,神色裡是一股不容商量的決絕。
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雲無心也不好再推。
為了驗證這藥絕無問題,他接過一飲而盡後,将碗擱置一旁,随即紅了眼尾,期期艾艾地委屈道:“師兄不信我?”
苦肉計無效。
花載酒直接無視。
雲無心再次遲疑,他若是對誰好起來,能像蜜裡調油,整個宗門無人能說他一句不好。
怎麼今日小花師兄如此冷淡?
為了盡快将藥排出,雲無心不好多過逗留,于是用一句話收尾今夜的探視:
“師兄好好休息,今夜就不必再去值田,等下我會親自與監管師兄去講。”
廬外,狗腿修士早已等候多時。
粗着嗓子事無巨細地向雲無心禀告,小花這幾日的動向。
交待的草藥除了今日也都每天在用。
最後還揚了揚鞭子說,明日大家都會遵從雲師兄的意思,繼續好好幫花長老懲治逆徒。
雲無心唇間勾出一個滿意的笑,抛了一袋靈石過去。
微微颔首表示,勞駕大家繼續好好照顧他這位師兄。
遠處如此細微的動靜,一言一行悉數傳到花載酒耳裡。
他勾唇一笑:合歡宗可比無情道劍宗熱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