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傑森躲開卡珊德拉的拳頭，一腳踢開地上淩亂散落的回旋镖，跑到了提姆和史蒂芬妮身邊，回旋镖之間清脆碰撞了一下，就盡數變成沙子消失在地上。

“嘿，你們沒事吧。”傑森伸手捏了捏提姆的肩膀，又幫忙攙扶住半邊挂在提姆身上的史蒂芬妮，“史黛，你看起來可不好。”

“可能斷了幾根骨頭吧。”金發女孩虛弱呻吟了一聲，“那個怪物可不好對付……所以那是誰？”

史蒂芬妮看着光之子一把揪起那個把她砸進牆裡的怪物，随手一甩，輕輕松松把那玩意砸穿了房間的牆壁，女孩有些遲疑地發問，“萊特森？”

「嗯？」

再次拿出牛皮書的光之子聞言擡眸，一雙金色的眼睛掃過面露震驚的史蒂芬妮，在她身上還有旁邊那個男孩身上，看見了自己新建立的靈魂聯結。

被那雙金眸盯住的史蒂芬妮和提姆下意識緊繃起來，還好白發青年很快收回了視線，墨色雙手上托着的牛皮書無風自動。

金色符号自書頁間翻飛而出，覆蓋着怪物紅羅賓，發出了腐蝕般的滋滋聲。

那怪物痛苦地嘶吼着，身體一點點燃燒成消失，但它的臉依舊頑強地轉向站在紅頭罩旁邊的紅羅賓。

怪物重複地嘶吼着，像是在說服提姆，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你主動選擇成為羅賓，但你隻會害死所有人，你根本幹不好這份工作！”

“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所謂的兄弟姐妹，你以為他們會幫助你嗎？”

“不！”

怪物在金色光芒的照射下隻剩下了腦袋，但它還在嘶吼着，這就是它誕生的意義，它是紅羅賓内心對于恐懼的映射。

合上書，光之子不耐煩地大步上前，對着還在輸出的頭顱一腳踩下。

“你終将孤獨一生！”怪物最後喊出了一句話。

“咔嚓——”一切歸于甯靜。

“哇哦。”史蒂芬妮真心實意地贊歎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長大了，但這一下真棒，我想幹這個很久了！”

「謝謝。」

白發青年轉過身，對着史蒂芬妮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它沒有靠近警惕的小鳥們，隻是站在原地朝女孩伸出手。

「你受了很重的傷」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史蒂芬妮知道光之子能量的治愈功能，但同樣知道那種能力可以無聲無息溺死一個魂靈，“但我想那有點危險？”

「那是它無能，控制不好這些」

白發青年毫不留情地冷斥道，盡管訓斥對象是小隻版本的自己。

「算了，接下來你也不會再受到傷害」

被史蒂芬妮拒絕後，它有些意興闌珊地垂下手，轉過身去打量了一下這個紫色調的房間，閉上眼睛感受片刻便朝房間的一角走去。

青年高挑但恹恹的身影跟史蒂芬妮記憶中，那個因為頭疼而精神不振的小孩漸漸重合在一起。

金發女孩思量片刻，掙脫開了兄弟們攙扶的手，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光之子修長的手，對它露出一個笑容，“好吧，我想它還需要時間練習對嗎？”

“我相信你。”

來自好友的能量通過相交的手掌傳遞過來，光之子的鬥篷上浮現一層慢慢向尾端延伸的魚鱗紋，白發青年有些愕然低頭看向牢牢抓住自己的史蒂芬妮。

“咳，咳咳”

另一道聲音清了清嗓子，帶着一點點尴尬和不自然。

很快又有一道能量流轉過來。

是傑森靠了過來，大紅鳥把手搭在了他們相交握的手掌上，擡起的藍眼睛直直看向垂下的金色眼眸，道“我也相信你，真的，我剛剛隻是……”

大紅鳥有些糾結地組織着詞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看見光之子踏着滿地化作煙塵的怪物朝他走來時内心的感受。

可能有下意識的恐懼，但更多的是覺得缺了些什麼，比如頭頂應該是紅色天空而非天花闆，腳下應該是黑水而非水泥地。

身高差也不對，他不該仰着腦袋看向它。

傑森自己也越想越亂，幹脆把這些亂七八雜的印象全部堆到了回收站裡，隻給出了一個籠統的感受。

光之子低頭看着糾結的男孩，金色眼眸裡帶着不自知的期待。

“看到這樣的你，我覺得有點怪。”傑森最後這樣下來結論，大紅鳥扇扇翅膀補充着，“但我不是害怕你，你知道的，你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光之子：… …

所以更喜歡摘下面具前的光之子，對吧？

白發青年勃然大怒，一把揮開了傑森的手，然後擡手将一團光亮打入了大紅鳥的眉心，擊得男孩倒退幾步被地上的碎石絆得跌坐在了地上。

傑森有些懵逼地擡起頭。

「Fine！」

白發青年看向傑森的目光比他解釋之前更冷了，金色的眼眸看見他額頭上的白發後微微動了動，最後移開了目光，它轉身用兩隻手将史蒂芬妮的手握在其中。

光之子閉上眼睛，周身的光芒流轉着順着手心流進史蒂芬妮體内，光明将兩個人聯結了起來。

史蒂芬妮感覺一股溫暖的力量順着手臂湧入身體，身上的痛苦一時間降到最低，變得有些癢癢的，最後歸于平靜。

光芒慢慢消退，最後收攏于光之子身上。

治療結束，它很快松開了史蒂芬妮的手，将女孩朝小鳥們的方向輕輕一推，利落地轉身朝着原本的方向走去。

史蒂芬妮順着它的力道走了兩步，回頭看向光之子單手扶住了牆面上挂着的一副油畫，同時，她看見其背後的鬥篷上有兩顆星星熄滅了。

熟悉的黑洞開始在光之子指尖坍塌。

……

房間另一邊，大小紅之間

“我總覺得你的恐懼比我的恐懼要聰明些。”

紅頭罩見怪物消散成灰燼，沒有理會異世界小鳥們的互動，

他轉過頭看着擰着眉頭的紅羅賓，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但你顯然對自己沒有什麼清晰的認知。”

“你當然不可能承擔所有責任，而家人永遠會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