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店後,江家可有幫過你的忙?”
沈梨有些無語,這厮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如實回答:“江家瞧不上我這個破産小姐,根本不想搭理我。我已經與他們江家解除婚約,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聞言,薛元誠有些激動,追問她:“當真?你與江家當真解除婚約了?”
瞧這人情緒突然高昂,謝知行冷眼睨着他:“她和江家解除婚約,和你有什麼關系?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我……”薛元誠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隻好岔開話題道,“事不宜遲,我帶你們回老家吧。”
“好,謝謝表哥。”沈梨點頭,又看向謝知行,“我們走吧。”
謝知行站起身來,将裝着蠶絲的包袱背在身上,沒好氣地說:“我倆騎馬,這人就在下面走吧。”
沈梨有些好笑說:“他要帶路。我倆就算騎馬,也要等着他啊。”
薛元誠不緊不慢說:“門外有馬車,沈妹妹需要和我一同乘坐嗎?”
“什麼沈妹妹?一會表妹,一會沈妹妹的,叫的那麼親熱,你們很熟嗎?”謝知行冷哼一聲,敵意的眼神看向薛元誠。怼完他之後,又定定看着沈梨,漫不經心問她,“你是要跟我和雪球走,還是要坐他的馬車?”
沈梨毫不猶豫對薛元誠說:“表哥,你坐馬車在前方帶路吧,我和他騎馬就好了。”
薛元誠點頭應允,這才想起詢問沈妹妹旁邊的男子身份:“這位公子是?”
“我家跑堂的。”沈梨說。
……
暮色蒼茫,天邊被晚霞浸染。落日最後一點馬腳藏于青山身後之時,幾人終于抵達薛元誠的老家——秋水鎮。
然而,幾人很快就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鎮裡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閉的樣子。一路上,外面都沒看到一個人影。
沈梨對前面喊道:“表哥?你們老家的人都休息得這麼早嗎?怎麼半個人影都瞧不見?”
馬車在狹窄鄉路颠簸,薛元誠撩開車帷,探出腦袋,朝後看向沈梨,回答道:“我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奇了怪了。”
謝知行勒緊缰繩,直接跳下馬,又扶沈梨踏着馬镫竄下來。薛元誠見狀,也叫停車夫,下了馬車。
沈梨和謝知行跟着薛元誠一起來到一戶人家門前。薛元誠擡起手,咚咚敲着門,朝裡面喊着:“李大娘!李大伯!你們在家嗎?”
連喊了幾聲,都無人應答。謝知行嫌棄薛元誠聲音小,便自己動起手來。他雙手擡起,砰砰砰拍着門:“有人在家嗎?有人嗎?”
那洪亮的聲音比薛元誠的大上個好幾倍。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終于,門縫裡面傳來了一個顫抖的男子聲音:“你……你們……你們是人是鬼啊?”
裡面的女子又顫顫巍巍地說:“我們老李家一向是老實人……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求求你們了……不要找我們啊……不要找我們啊……求求你們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裡面的人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薛元誠清了清嗓子,對裡面大喊道:“李大爺,李大伯,我是元誠啊!元誠!你們不記得我了嗎?”
“元誠?”裡面的男子聽到這個名字,有些驚訝,“真的是你嗎?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薛元誠:“是我呀,李大伯。好久沒回來,想你們了!”
李大伯從門縫裡面悄悄探了一眼,見到來人,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把門打開。
幾人一起進屋。前腳剛踏進門檻,李大伯後腳就立刻将門重新拴上。做好一切,擡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長長舒了一口氣。
薛元誠看見李家夫妻倆從一開始到現在的怪異模樣,即刻問道:“李大伯,李大娘,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噓……”李大娘神色慌張,忙擡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不得!說不得!”
薛元誠微愣:“什麼說不得?說不得?”
李大娘含糊不清地暗示着:“就是那個字……那個字……說不得!”
“鬼?”沈梨猜測。
“哎呦!”聞言,李大娘急得直跺腳,臉色吓得發白,“都說了,說不得,說不得!你這姑娘,怎麼還說呢?”
謝知行的眉心蹙了蹙,冷聲說:“有事好好說,别亂發脾氣!”
李大伯将李大娘拉到一邊,向三人道着歉:“不好意思了各位,内人實在是害怕,才會這樣。”
沈梨笑笑說:“沒事。”
屋内光線昏暗,沒有借着外面一點光亮,隻點着兩隻蠟燭,勉強給人一些視線。
李大伯帶着幾人落座。薛元誠向其表明來意:“旁邊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今日元誠帶朋友過來,是想向你們買一些蠶種。你也知道,我薛家的桑蠶園前幾年就荒廢了。不知,您二位可有蠶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