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他的手一拉,立馬站起身來:“多謝。”
下一刻,謝知行将地上的折扇一腳踢起,折扇如花朵般綻放在他的手心,再架在絡腮胡子的脖子上。
“說出幕後主使,可饒你們不死。”說話間,白色的扇面上邊沿已經染上紅色的血漬。
絡腮胡子悶哼一聲,還在嘴硬,“毛頭小子,老子背後的人你惹不起。”
白色的扇面又紅了幾分,謝知行目光淩厲,語氣中卻有些吊兒郎當,“和你爹就這麼說話?”
下一刻,絡腮胡子嘴裡噴出一股紅色的暖流,他手下的那兩個黑衣大漢亦是如此。
竟然服毒自盡。
謝知行眸色一沉,喃喃道:“可惜了,還是幾個衷心的。”
一場惡戰結束,屋内剩下的人皆目瞪口呆。
沈梨首先回過神來,目光打量着周圍的錢币。
自古以來,幾乎都是有專門的機構掌管錢币鑄造。而這裡,環境惡劣、器具簡陋、虐待工人,一看就是私人黑心作坊,造的都是非官方的假.币。饒是她現在身無分文,也不能取這些來用。若是被查到,怕是要砍頭的大罪。
稍作思索後,她向周圍喊道:“大家快走!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沈梨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救命之人的身份,他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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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沒想到啊,天無絕人之路。”
“各位現在都去往何處?”
“前些年家鄉鬧饑荒,我是被我爹娘賣過來的。離開這又怎麼樣,有家也回不得。”
“……”
四周都是荒草樹木,人迹罕至。沈梨和衆人沿着山路一直往下走,匆忙的腳步聲驚起林中鳥雀。她知道得早些下山,不然到了夜裡,山上的野獸可不是吃素的。
一路上,她都豎起耳朵聽着周圍人訴說各自的遭遇,大多數人是被騙到這裡的,也有被親人賣到這裡的……沈梨雖然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但一定和那江家脫不了幹系。
她在現代并無牽挂,因此決心既來之則安之。上天既然讓她來到這裡,那麼她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逆境生存,向來是她的強項。
幼時,沈梨曾和祖母學過做絨花的手藝。後來祖母撒手人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和絨花這門手藝的傳承。
沈梨當即決定要在這裡做絨花生意。
隻是,創業都需要啟動資金,而她現在身無分文。
“唉。”長長的歎氣聲在人群中格外惹耳,“姑娘,我們現在去往何處啊?”
沈梨年紀雖輕,但經曆剛才一事,衆人都自然而然地把她當做主心骨。
沈梨頓住腳步,向衆人打聽:“官府可曾下令過追查假.币一事?”
“自是有的。”
得到肯定回答,沈梨彎唇:“可有人識得當地衙門在何處?”
“我認識!”一男子自告奮勇回答。
沈梨清冷眼神望向他:“那就煩請您帶路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山下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還跟着其他人。
謝知行雙臂交疊,嘴裡叼着根狗尾巴草,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曉冬有些不明所以,順着自家公子的目光看過去,一下定位到人群中心那位女子身上。
身形極其羸弱,長相倒是位标緻的美人。鵝蛋臉,柳葉眉,睫羽如蝶翼般纖長卷翹,不施粉黛的臉異常白淨。
這種白不是嫩白,而是像死人一樣的慘白。她瘦削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飽滿的唇瓣也因幹涸而開裂破縫。
奇怪的是,縱使她看起來萬般虛弱,整個人卻透着一股極其有反差的韌勁兒。
看了一會兒,曉冬才問:“公子,我們現在去哪啊?”
“先送他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