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興不在意宋景行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他壓低身子逼的宋景行一步步後退,他迤逦的想宋景行是不是連身子也都是紅的……
宋景行身後就是他的車駕,他沒法再後退。随着盛泊興一起撲過來的壓迫感讓宋景行有點兒怕,“我,我不該那麼說話,我不生氣了。” 自省一直是優秀的人的共性,宋景行就長于自省,他已經開始責怪自己的莽撞粗魯。盛泊興是不是生氣了?雖然是他先做了過分的事,但是自己的确不該那麼吼他,太失禮了…… 宋景行躲着盛泊興的眼睛,他的情緒已經迅速從憤怒轉換到歉疚,這讓他不太敢看盛泊興,盛泊興到底要幹什麼啊! “我等一下還有事兒。” 宋景行伸手推盛泊興,“ 我還有事兒。”
時間總是會給人以變化,面貌甚至脾氣,但四年不見宋景行卻好似一點兒沒變,他推拒盛泊興時讓盛泊興想起了他的小教授。 “為什麼不來問我?” …… ???…… 宋景行肉眼可見的迷茫起來了,“問你什麼?”
盛泊興肯說話那就是好事,因為小王爺的心思你永遠也猜不出!
“我的策論,我讓你問我,當時為什麼不來?” 宋景行要反應好一會兒才能明白這個“當時” 橫跨了四個年月,盛泊興在問他做學生時寫的的策論……
宋景行更懵了,你這時候來問我!反射弧過于長了吧?!再說!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啊!
……因為在朝堂上宋景行完全不經意的提的那麼一句 …… 所以那後面的争論盛泊興你一個字也沒聽是嗎!
盛泊興現在的行為不可以說合理也不可以說不幼稚,宋景行疲憊的歎了口氣,他就近把額頭抵在盛泊興胸口。 “我為什麼要去問你?” 盛泊興問的分明是四年前的很小的一件事,但宋景行驚訝的發現他記得很清楚。他一直避免提起那場失敗的愛情,可實際上它并不完全失敗,它值得被提起。
“為什麼不問。” 盛泊興擡手替宋景行整理他有一點兒亂了的發冠——非常草率的把散下來的頭發藏起來。 “你的作業是寫的最差的,還總是不交,你根本沒交過幾次作業。交了就隻寫三個字,我憑什麼理你。”
“小教授你是這麼勢力的人嗎?誰的作業寫的好就和誰好?” 宋景行跟随老師入鄢都是十六歲,梅常侍入仕即封從三品客卿,授國子監祭酒,宋景行因為是梅常侍的坐下親傳也得了個教授做,而那年盛泊興十七,大他一歲。
“我是。” 宋景行恨恨的回答,做為鄢都纨绔榜榜首,盛泊興是怎麼有臉問他這個問題的!他年少時幹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扪心自問一下,他完整的上過幾天學?聽過幾堂課?有沒有那天是在國子監不惹事的?
“那為什麼小教授最後卻和作業寫的最爛的睡在一張床上了?” …… 流氓攻擊!許多年過去了宋景行分明已經練就了不動如山的臉皮和精湛的話術,但盛泊興提及那些珍藏在心裡的年少往事時他還是立刻就變得純情。
“不是!我沒有!” “沒有?” 宋景行終于擡起頭,他好像真的變回了固執古闆的小教授,盛泊興看見宋景行的眼底是紅的。 “你再說沒有?我第一次睡我的小教授是在金盛酒樓三樓,小教授不肯在白天做我就耐心等到晚上。黃昏的時候開始壓着他看男春宮,告訴他等一會兒我要幹什麼,他會怎麼樣。脫衣服的時候他又不肯了,求着我要明天再弄說他……”
宋景行擡手捂上盛泊興的嘴,“盛泊興!” “有沒有?” 盛泊興的聲音從指縫裡瀉出讓宋景行想捂死他。 “有。” 宋景行屈服了。
“那為什麼不來問我?” 這是一個閉環你發沒發現!盛泊興還能再繞回來。拜托!寫策論時他們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好嗎!那時候還隻是盛泊興一頭熱的繞着宋景行啊!
“你知道我那天為什麼刻薄嗎?” 盛泊興掐着宋景行的下巴讓宋景行直視他。……之前不知道但現在有點兒明白了,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陳年糖宋景行半是甜蜜半是傷 …… 讓這一趴快點兒過去吧!他真的不太知道該怎麼回答!
…… “你當時真的氣死我了。” 大概是良心發現盛泊興終于松手放過了宋景行,“你那時候是不是還在讨厭我?”
“沒有。” 盛泊興轉身要去牽馬時,才聽見宋景行五雷轟頂式的回答,“我才是教授,我不要去問你,我把你的作業交給老師看了。”
…… 隻有宋景行看過覺得好的作業才會交給日理萬機的梅常侍批閱,梅常侍才會在課上拿出來表揚。至于盛泊興那三個字打發了的策論,那是宋景行交給梅常侍的最差的作業……梅師批閱時很詫異的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的學生,這不是失誤,宋景行也沒有不小心弄錯了。
宋景行想問,梅常侍欣然成全了自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