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興已經知道宋景行回鄢都是想幹什麼了,為大禹,為鄢都,為花雲月,或許還有為自己? 盛泊興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一點兒分量,他不太敢猜。從前他在宋景行心裡一向是排最後的,排在詩書禮儀之後,排在君子得體之後……
可不管宋景行為了什麼,做的到底對不對,盛泊興都覺得被背叛,他是見了宋景行就邁不開腿,是聽宋景行說話就心動,所以宋景行就可以恃寵而驕?所以宋景行就可以把他拿起又放下?他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生氣嗎?還是不管自己怎樣都比不過宋景行心裡的家國大義?
四年過去宋景行一點兒沒變,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蕭安純趕到金盛酒樓時,許将喝茶都要喝醉了,蕭安純立馬把許将換下來自己頂上,“又吵了?上次吵架才過去幾天啊?” 許将痛苦的揉肚子,“這次吵的有點兒大,估計得作幾天沒完。” ……“宋景行可真是我的活閻王。”
半夜三更的,蕭安純和許将輪番上陣,越喝越懷疑盛泊興的身體構造——這人喝不醉就算了!都不用上廁所嗎??!不愧是狗啊!
“元寶,我想了個注意,你看咱倆不能一直這麼和他靠,要不給他送沈君安那兒?”蕭安純都要喝吐了,最近一個月他可能都對茶茶水水犯惡心。“我看行,沈君安肯定樂呵呵的,就是盛狗估計不樂意。”許将也喝的犯惡心,現在就幹空杯,裝作在喝的樣子。
“說真的,盛泊興到底是怎麼和沈君安勾上的?這大腿就對他這麼死心塌地?瞎了眼了啊!”
……要說起盛泊興和沈君安,那就是另一個愛情故事了——另一個一見鐘情,暗戀倒貼,趁虛而入的故事。宋景行流放該下後,盛泊興很是消沉,沈君安也就是差不多的時候到的鄢都。
堂堂江東王對盛泊興可謂一見傾心,睜眼瞎一樣就看上了一隻狗,然後就各種蓄意接近,明裡暗裡表白。
笑話!沈君安追人的方式都是盛泊興用過的好嗎?盛泊興一直懶的理他,真正和沈君安有接觸還是在盛辛出征後,盛泊興開始和沈君安談生意想買兵馬……見面多了,相處多了,盛泊興也就順水推舟默許了和沈君安搞暧昧。
……
盛泊興非常草率,沈君安萬分真心……這眼瞎怕是治不好了……
……盛泊興到底是被他的狐朋狗友給送到福安酒樓了,沈君安歡天喜地的親自下樓接人。盛泊興再是千杯不醉此時也已經喝的人畜不分,但卻詭異的不暈不鬧,握着酒瓶不撒手……
“怎麼喝了這麼多?” 沈君安自己扶不動盛泊興叫了幾個下人一塊兒送進天字号沈君安的住處。“人送到了我們就先走了。” 許将攔着蕭安純不讓他跪舔沈君安的裙邊,站在福安酒樓外就要走了。
“哎,等等。” 沈君安扶了一下散下來的女式發髻——他很美,他也知道自己很美,日常打扮的不辯男女,花枝招展,“ 打聽個事兒,宋景行人現下在哪裡?”
……修羅場要開始了是嗎?許将哽了一下,“不知道。” “你一個暗衛怎麼會不知道?……你不說我又不是查不到,走了。”沈君安拍拍許将的肩膀,然後就搖曳生姿的飄回了酒樓,留下許将和蕭安純面面相觑……
"該說不說,如果真要有妹夫我希望不要是沈君安,他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蕭安純生在年初,細算下來要比盛泊興大了近一年,是當哥哥的。
許将…… “我也不希望,但最好也别是宋景行,不然,盛泊興肯定要當狗的。”
……
宋景行告假沒上早朝,因為他又說不出話了……他實在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會反複無常,大夫一臉“我就知道”的站他床邊,“早勸你不要下急藥了,反撲更疼。”
宋景行低頭謙虛的受教,他傷的還是右手寫不來字,又兼說不出話,阻止不了隻能任大夫說個痛快……大夫這種人大約是有職業病的,教訓病人就和老師教訓學生一樣,陰陽怪氣含沙射影舌燦蓮花口若懸河……宋景行實在聽的煩,趁人不注意就溜了。
但說起來很可憐,宋景行其實沒什麼地方可去——他離開鄢都太久,久的人生地不熟。四年過去鄢都很多地方都翻新易主。物是人非就是這麼的容易,而宋景行也早已沒有拄杖閑乘的心思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說不出話,不能說話宋嘴炮就覺得人生沒了意義。
宋景行在街上站了半天,舉目四望處處無親。他到底是回了濟世堂,平白給大夫多訓他幾句的理由……